白敬哲眼睑微垂,神色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捋直了,掏出打火机点着,深吸了一口,这才看向温朔,笑着说道:“老同学了,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
“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温朔微笑道:“你和他谈吧。”
“嗯?”白敬哲瞥了眼神情尴尬,刚才被自己一拳一膝就给打倒在地的青年。
温朔已然起身,叹口气,神色间透着无奈和一丝不满地拍了拍靳迟锐的肩膀,却是没有说一句话,迈步往外走去。
靳迟锐羞愧不已。
难得师父开恩,给了他一次历练的机会,不曾想还没开始,就先被人打倒在地……
自己丢脸不说,也丢了师父的颜面啊。
张坚跟在温朔后面往外走去,转身拉门时,笑着与白敬哲对视了一眼。
白敬哲叼着烟,眯着眼,和张坚相视一笑。
两人心里都是一颤。
白敬哲觉得,那家伙绝对是个心狠手辣在主儿,不知道为什么,会像个随从手下吧,恭恭敬敬地跟着温朔。
张坚却是感觉到,白敬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这家伙,绝对杀过人!
以前张坚在道上混出名堂之后,接触过几个这类人。
走出屋外,站在墙角的黑暗中,胖子递给张坚一颗烟,自己点上一颗,自然而然地蹲下,没有一丁点儿公司董事长的形象。
张坚也跟着他蹲下,轻声道:“白敬哲杀过人!”
“嗯?”胖子瞄向张坚。
“我敢打赌。”张坚表情认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见过好几个这种人,绝不是杀过一次,而是杀过两三次甚至更多的主儿,从他们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
胖子撇撇嘴:“你丫应该去当警察。”
“朔哥,这孙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张坚往前凑了凑,道:“你准备怎么办他?”
他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的困惑了。
调查白敬哲,没问题……
张坚最擅长干这种活儿了,他也不去问那么多。
在他看来,既然朔哥要求保密查找,那么找到之后无非是将白敬哲暴打一顿,严重点儿废了对方,甚至,朔哥要把这个叫白敬哲的家伙偷偷摸摸干掉埋了,张坚都能强压下心头不安选择接受。
可现在倒好,人找着了,却让靳迟锐去和对方谈话。
谈什么?
本来张坚还以为,朔哥这是要让靳迟锐玩儿一出投名状的把戏,心里还暗赞靳迟锐,不是看起来那般斯文、手无缚鸡之力的主儿。
所以靳迟锐进门前斯斯文文和白敬哲搭话,张坚就已经开始小瞧他了。
看到温朔也是一脸怒其不争的神情时,张坚更是觉得靳迟锐这家伙不中用——废什么话啊?!
接下来,朔哥出马,干脆利落让白敬哲老老实实……
然后,朔哥竟然又让靳迟锐去谈话。
这,唱的是哪一出?
温朔瞥了眼张坚,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道:“你猜对了,这家伙是个杀过人的主儿。”
“嗯?”张坚心头一颤,忍不住提高了警惕——靳迟锐那个笨蛋,可别让人宰了。
“徐芳你认识吧?”温朔轻轻叹了口气,把徐芳身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继而说道:“正如你刚才猜测的那般,我也怀疑,白敬哲这家伙干了那一票之后,估计又杀过人,才能磨炼出了这样的胆识和眼里的那股子杀气。”
张坚皱眉道:“那,那靳迟锐在屋里……”
“没事儿。”温朔摇摇头,道:“我和白敬哲是高中同学,所以不忍心看他继续犯错,更担心这家伙再逮到机会把徐芳给杀了,就让靳迟锐过来劝劝他,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朔哥,你让靳迟锐,劝白敬哲自首?”张坚一脸尴尬,觉得温朔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温朔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这人一向心软、善良、慈悲为怀……”
张坚低下头,使劲抽烟。
他妈的,朔哥这是想出家当和尚么?
什么时候有了度人的毛病?
……
小小的屋内。
白敬哲把小板凳往炉火前挪了挪,把水壶拎了下来,蜂窝煤烧得通红,映得他的脸上也红红的。
双手烤着火,白敬哲一言不发,心里琢磨着温朔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唔,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也算不上巧合。
白敬哲判断,应该是自己去京大附近踩了几次点,偶然被温朔遇到了,所以,这家伙害怕了。
想到这里,白敬哲面露冷笑。
他敢杀人,而温朔,绝不敢杀人。
这就是两人目前的差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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