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子赶紧讪笑着一脸歉意地解释道:“抱歉抱歉,刚才没忍住脱口而出了,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如此贵重的法器,您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能要啊。”
“你说出这句话就不对!”荆白认真地说道。
“嗯嗯,我认错,抱歉,让您受惊了……”胖子神色诚恳地说道。
荆白被噎了一下,讪讪地把罗盘放到了茶几上,心想这胖子认错倒是痛快,实属难得啊——寻常世俗之中,绝大多数人在类似的情况下,压根儿做不到如胖子这般直接认错,而是会自然而然地道出一句“和你开个玩笑罢了……”甚至还会再添上两句埋怨的话“至于么。”“小气劲儿吧!”
得,明明自己说错了话,开错了玩笑,让别人为难了,反倒最后还成了别人的不是。
窥一斑而知全豹。
事情虽小,却最能体现一人性情啊!
他却不知道,胖子此人一向最讲道理,而且始终认可一句话“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没这个心态,凭什么去服人?!
荆白转移话题道:“我有一事不明,刚才作法时,你为什么要借我一滴血,而不是用自己的?”
“嗯?”温朔愣了愣,旋即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疼啊。”
荆白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几秒钟后,他深深懊悔自己刚才心里面还特钦佩地夸赞了胖子一通,于是他龇牙咧嘴恶狠狠地骂道:“胖子,你……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是你自己说要做辅助的。”胖子露出了无辜的神情。
“呃……”荆白无语了。
妈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毕竟人家胖子之前压根儿没打算劳烦他出手辅助,后来需要也是因为事发突然嘛。
所以……
他妈的!
荆白一脸困惑地看着胖子把剩余的几瓶蛊虫毒液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皱眉道:“胖子,你不把这几瓶蛊虫毒液毁掉,还打算收藏么?”
“毁掉干什么?”温朔诧异道:“浪费啊!”
“留着很危险的。”荆白劝道:“再者,你又不会蛊术,也不懂得如何操控这些蛊虫。”
“但这些东西是慕容秋江豢养的。”温朔认认真真地说道:“刚才从这些蛊虫的变化,以及其成体的状态,足可见豢养出这类蛊虫的巫师修为不低,所以……留着他豢养的蛊虫,关键时刻就能以干掉这些蛊虫,来间接击伤他。”
荆白神情错愕:“这……能行?”
温朔怔了怔:“这,不能行?”
“咳咳。”荆白干咳了两声,道:“还从未听闻过有类似的玄法。”
“这和破坏、拆解对手法阵、玄法,是一个道理嘛。”温朔说道。
“但,对方讲玄法或者法阵释出,并切断了联系之后,又如何才能伤及?”荆白摇了摇头。
温朔正想要说可以,旋即怔住,眼珠子飞快转了一圈,脑筋却已然转了好多圈儿——难不成,只有胖爷我修行的玄法,才能做到这般间接杀伤的效果?
而荆白,也好似刚刚想到了什么,皱眉神情疑惑中透着些许严肃地看着温朔。
“那个……”温朔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感觉荆白的眼神儿好似能扒光了他的衣服,如果是被一位美女这般盯着看,胖爷可能会无奈地任其欺凌蹂躏,可被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爷们儿动情地瞅着,实在是令人难堪啊。
所以胖子起身打着哈哈说道:“天色不早了,荆先生早些休息,哈。”
“温朔。”荆白轻轻唤了一声。
胖子停步,诧异地看向荆白。
“我想起了一个人,他的玄法可以做到如你所说的那般。”荆白很认真地盯着温朔,道:“而且我想起了,今天下午在你公司里,谈及玄门江湖,谈及十几年前香江港的玄门江湖冲突时,你对那个人,似乎很关切。”
“什么关切?”胖子假作不知,一脸迷糊。
“你刻意问了两次那个人的情况。”荆白轻轻叹了口气,道:“或许我的猜测有错,但,我无比希望,也相信自己的猜测不会有错,你知道,我修行的是玄学五术之中的相术,你的神情骗不了我。”
胖子呲牙咧嘴,故意露出了一副凶相,好似要杀人灭口。
荆白笑了笑,举手做投降状,道:“好,我不说了,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只问一句,那位前辈……可安好?”
温朔的神情迅疾变得落寞。
许久,他转身往外走去,轻轻地道出了两个好似有些不恭,却带着无比伤感语调的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