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终于按捺不住生气了,瞪着眼斥道:“老太太,你别这么为老不尊行不行?我大老远从京城跑到这大草原上,住了这么长时间把你等了回来,虚心求教,恭恭敬敬的,那些狼崽子要杀我们,我都给你面子饶了它们,我也把两个国家的两位教授辛苦搜集、考证到的巫术符文、法咒,拿出来给你看……我可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对您无比的尊敬和信任,你倒好,三言两语稍有些不顺心了就夹枪带棒地发脾气,是不是这大草原上的牧民们,数十年来把你给惯得?”
“放肆!”娜仁托娅气得直打哆嗦——这么多年生活在大草原上,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当面叱责她,更不要说是一个年轻人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温朔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你,你给我站住!”娜仁托娅的声音尖利高亢。
温朔理都不理她。
老不死的东西!
还想和胖爷玩儿心理上的把戏,然后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占据主动?
呸!
胖爷是那种做亏本生意的人吗?!
大草原上的牧民们或许都会忌惮她、恭恭敬敬地把她当作神仙供着,她再如何蛮不讲理欺负人,在这些已经将对她、对神灵的信仰已经融入骨髓,根深蒂固的牧民们看来,都是应该的。
但,胖子才不吃这一套呢!
越是修行玄法时间久,越是对玄法的了解深刻,对天地相参的了悟更多,就越是不敬冥冥中,连玄士都不确认存在的神明!
更何况,一个狡诈的,想占胖子便宜的老巫婆?!
帘子豁然掀开。
阿日善挡在了门口,朴实的脸庞平静得如草原上的一汪清水,纹丝不动,但,坚毅。
阿日善的手里,攥着一把小小的弯刀,是那种装饰用的小刀。
和在其木格家里大口吃肉时,用来从烤全羊割肉的刀子一样大小。
胖子眉毛挑了挑,抬手撸了撸本就挽在肘部的衬衣袖子,仰着脸傲慢地看了看眼阿日善,继而扭头对迅速恢复了平静的娜仁托娅说道:“你,让她别拦着我……否则,我可没什么不打女人的忌讳,不但敢打她,我他妈还敢把你这个老东西,一块儿打了!”
“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是什么吗?”娜仁托娅冷冷地说道。
“哟呵,吓唬我?”胖子上嘴唇一角翘起,神情不屑,略带挑衅地说道:“我警告你,千万别想着施展你那破巫术来加害我,只要我稍稍感觉不适,立马就把你拎出去挂在旗杆上,用牧羊的鞭子抽打……让牧民们都看看,被他们奉若神明的你,被扒光了神的皮之后,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只会撒泼蛮不讲理的刁钻老太婆!”
“你找死!”
阿日善怒骂一声,挥刀狠狠地扎向了出口不逊的温朔。
“住手!”娜仁托娅急忙喝止。
然而已是来不及了,阿日善手中刀直刺温朔后背,温朔豁然转身,眼角余光一瞥,瞬间拧身闪避,同时左臂一抖如软鞭般缠上,左手更是如蛇头般,刁钻地捏住了阿日善的手腕,一拧一掰一推……
喀嚓!
阿日善痛呼一声,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倒飞出去,就被温朔抖手又攥住了手腕,生生拉回到帐篷内,将她整个人扔到了娜仁托娅的面前。
娜仁托娅急忙从床榻上下来,蹲下身,伸手皱巴巴的老手,抓住阿日善的手腕摸了摸,轻轻松了口气,然后一手抓她的小臂,一手捏住手,拧了两下一拉一扯,旋即猛地一怼。
啊!
阿日善再次爆出一声惨痛的叫声。
旋即,娜仁托娅吃力地搀扶着她起身:“好了,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的。”
“可是他……”阿日善这才意识到,自己明明被掰断的手腕,已经恢复了,她惊喜莫名。
温朔皱眉看着这一幕,冷笑连连。
隐约,外面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很明显,刚才阿日善的惨叫声,吸引了附近的牧民们。
“温朔,如果我告诉牧民们,你企图刺杀我……”娜仁托娅温和地说道。
胖子可以想象到,自己这二百多斤肉,被一众生性彪悍勇猛的草原大汉们践踏、蹂-躏的惨状。
胆小的胖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娜仁托娅笑了。
但随即,笑容凝固。
因为胖子转身,伸手,唰地一声把帐篷的帘子掀开了!
外面,栅栏外,已经站满了三三两两,男男女女至少二十多名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