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很聪明,也擅于观察,很好。”温朔摸了摸小巩项的头顶。
“那,你这次找我爸,不止是为了叙旧吧?”小巩项一副什么都明白的表情,道:“看来越是有了钱,越喜欢提前知道自己的将来,所以才找我爸算命。”
温朔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巩项,继而点点头说道:“你分析得很好,但我可不是来找你爸算命的。”
“别告诉我真是为了叙旧啊。”小巩项撇撇嘴。
温朔哭笑不得,却没有再回复巩项这句话,他掏出烟来点上一颗,沉默着继续登山。
“喂……”小巩项犹豫了一下,道:“你,你没当叛徒吧?”
“什么叛徒?”温朔明知故问。
巩项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答应过我不告诉我爸和我妈。”
“你看我,像是一个做叛徒的人么?”温朔神情淡漠。
“对不起。”小巩项赶紧道歉,可是他的眼神和表情,分明透着失落。
温朔摇摇头,他从刚才巩项的神情,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也就是昨晚他对巩一卦分析这孩子心理的那些话。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温朔轻轻淡淡地说道:“其实,昨晚我把你和我讲的那些话,告诉了你的父亲。”
“啊?”巩项惊讶地看向温朔,有一丝失望,更多的是欣喜和……紧张。
“你一定想问我,你爸听了那些话,是什么表现,还想质问我,埋怨我,为什么不守信用,出卖了你。”温朔没有看巩项,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
刚张开嘴的巩项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他发现,自己在这个胖子面前,好似一个透明人似的——没什么,能瞒得过他!
“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本很就想让你的爸爸,知道你心里的这些话。”温朔忽而停下了脚步,扭头和蔼地笑着,认真地看着巩项,道:“你可以不承认……事实上,这种复杂矛盾的情绪,以你的年龄,还无法清晰地明确自己要做什么,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巩项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说道:“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我昨天和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利用你,让你把这些话告诉我爸。”
温朔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转身继续登山,道:“我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也是一个最大的缺点,想知道是什么吗?”
巩项看着他:“想。”
“我喜欢有一说一。”温朔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因为好的、坏的面子,从而不去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一些相反的、违心的话语,当然了,为此可以给自己找出很多很多个或好或坏的理由。却从不会去想,正因为这种心态,导致了太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哦。”巩项有些迷糊,仔细咀嚼着温朔这番话的所指。
“事情复杂化,就必然会降低办事的效率,浪费时间。”温朔笑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最宝贵的,是时间……但绝大多数的人,在不断地浪费时间和精力。”
巩项原本有些迷糊的眼神,亮了起来。
温朔一手从巩项的脖后绕过去,随意地搭在了他瘦削的肩膀上,边走边说道:“你和你爸,犯了同样的错误。都希望能够凭自己委婉的、迂回的努力表现,让对方想明白什么,然后理解自己……这其实就是在强人所难了,谁也不谁心里的蛔虫啊。”
巩项点点头,小小年纪的他,能听懂温朔这些话,委实难得。
“但你爸和你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真的爱你,而你,是在和他赌气。”温朔叹了口气,道:“你很聪明,这一点随后应该能想明白的。”
“我已经明白了。”巩项认真地说道。
“哦?”温朔笑道:“说说看。”
“我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也浪费了爸爸妈妈对我的爱。”巩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假如我有什么不满意,希望是什么样子的,无论对和错,都应该直接和爸爸谈,而不是装作无所谓,却偏偏在很多时候和爸爸做对。”
温朔停下脚步,微微俯身,凝视着巩项那双清澈的,包含着内疚和些许泪光的眼睛,道:“你,是认真的吗?”
“这些话我很早就想对一个人说,但不知道该对谁说。”巩项苦笑着摇摇头,道:“因为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有些肉麻,有些做作,是应该出现在电视剧、电影、小说里的台词,现实生活中不能这样说话……所以,说出这些话一旦不能被人理解,那么得到的结果,就只能是被嘲笑。”
温朔点点头:“为什么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