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可能对法律没有敬畏之心,但,对于神师一定会极为敬畏。”
马有城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康传代风尘仆仆地如约来到了镇招待所。
老实巴交的他没敢直接进去,生怕打扰了张坚所说的神师休息,而且以他的形象,这么早没人领着他,进去的话会被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直接轰出去。
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宽阔的年轻人,穿着短袖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神情悠闲地走了过来。
康传代瞥了眼那个年轻人,暗暗咋舌感叹,这娃有钱!
他判断有钱人的标准,就是温朔的腰间挂着手机。
这年头……
在大一些的城市里,好歹做点儿生意的人,都已经可以买部手机带在身上,便于联系业务。但寻常的小城和乡下,手机还是极为奢侈的物品。
更不要说,这穷山沟沟里居住的民众了。
年纪轻轻就带上了手机,肯定是家里特别有钱——稍微有点儿钱的家庭,怎么舍得给孩子佩手机?
习惯了晨练的温朔,因为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知晓晨练不便,而且来时匆忙,没带健身的衣服,但早上还是习惯性早早起床,沿着小镇的大街散步走了几公里远又返回。
远远看到招待所门外坐着一个衣衫朴素的“老人”,温朔便猜到了应该就是康传代。
在见到康传代之前,温朔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从目前所了解道的情况综合分析,天地自然对于身处这场婚约血咒中的人,有汲取生机的危害,翟川安的儿子就有可能是被生生夺尽了生机。
但温朔见过康洁,没有丝毫显老的样子,很漂亮的一个年轻女子。
而康宗,虽然身体虚弱,身材瘦小,但也不显老。
那么……
天地对于生机的汲取,不会显示在相貌上的衰老,只是阳寿的衰减吗?
现在,看见康传代的模样,温朔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至少,有一部分是正确的——之前他询问过康宗,其家人的年龄,属相等等。
这是必须要了解的,等见到所有当事人,还得把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了解清楚。
所以,温朔知道康传代今年才四十六岁!
一个四十六岁年龄的中年人,相貌上却明显已经过了花甲之年。
如果仅仅是相貌上过于显老,勉强还可以说正常,因为山里人嘛,从小到大的生活条件差,常年劳作辛苦……但,其个人的生机,状态,也全然没有一名正常中年男子的那种全盛之态。尤其是,一个长途跋涉从山里刚刚走出来的中年人,他可以很累,但个人的生机一定会在高强度的运动后,极为旺盛。
而康传代,却完全是垂垂老矣的状态。
不止是疲态,还有生机的严重衰减。
温朔微微皱眉,走过去对刚刚点上一袋烟的康传代说道:“大伯您好,您是……康传代康先生吧?”
“啊?是我,你是……?”康传代面露惊讶,继而说道:“神师?”
温朔摇摇头,微笑道:“神师还在楼上休息,我是和神师一起来的,也是张坚的好朋友。”说着话,温朔伸手作出邀请的姿势,道:“康大伯,您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一定很累了吧?别在外面坐着,到屋里休息会儿。”
“没事,没事儿……”康传代憨笑道:“别打扰了神师睡觉。”
“不要紧,去我的房间就好。”温朔道:“反正我习惯了早起,也不睡觉了。”
“那,那就打扰了。”康传代赶紧致谢。
温朔把康传代请到房间里,还很客气礼貌地给他沏了一杯热茶,是从马爷那儿顺来的普洱。
“康大伯,昨天我们已经听康宗、张坚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温朔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康传代的对面,看着他扭扭捏捏似乎坐沙发还有些别扭、不舒服,似乎生怕坐脏、坐坏了似的,便微笑道:“您不用紧张,我们就当是闲聊家常……至于您家里的遭遇,这次来的那位神师,一定可以解决的。”
说着话,温朔递给康传代一支烟。
康传代看着烟盒,心里暗暗咋舌,这从京城来的人,果然都是有钱啊。
他本想把烟留着不抽,但又觉得不好意思,便讪讪地笑着用手指捻碎了烟纸,将一半的烟叶塞进烟锅里,省下半截烟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解释道:“习惯抽烟袋了。”
温朔自然不会揭破康传代这点儿小心思,他说道:“您给我讲讲那个神师,还有,翟川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