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传代和他老婆全都懵了。
“朔哥,你……”
张坚在旁边手足无措,他没想到温朔来到这里,其情绪会表现得如此激烈——他不喜欢温朔当着康洁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因为很显然,这会深深地伤害到康洁。
但听着温朔这番话,看着温朔沉着脸极度严肃所以愈发显示出其极度的愤怒……
张坚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
他知道温朔很少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表现得失态,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感动,以至于觉得自己的眼眶和鼻子都发酸,忍不住想掉泪。
因为温朔现在的表现,说明他心里,张坚有着相当高的位置。
“康传代,哦,还有你的老婆!”温朔抬手指了指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却又因羞愧而无地自容尴尬至极的两口子,语气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们在索要巨额的彩礼时,首先应该想想,如果张坚没有来蜀川,或者在最开始受到你的辱骂驱逐时,就离开……那么,你们身为康洁的父母,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反而会被所有人戳脊梁骨!因为你们把自己亲生女儿的一辈子,给毁掉了,让她嫁给一个十几年前就死掉的孩子,让她在这个贫穷落后偏僻的山村里,守一辈子的活寡!”
“而现在,你们正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摧毁你们的女儿。”温朔点了一支烟,继续说道:“也在逼张坚作出新的选择。我在想,如果张坚担心将来你们会继续索取,或者他和康洁私奔,将来会受到你们无休无止的骚扰,所以他不得已只能选择放弃。又或者,你们的女儿被你们逼得疯掉,觉得自己对不起张坚,所以选择自杀了……”
“你们,能得到什么?”
“假如你们现在表现得更像是父母该有的表现,对女儿心有愧疚,对女婿格外亲,哪怕是,你们不去刻意地热情,疼爱他们。”温朔吁了口气,道:“他们两口子将来,就不会对你们好吗?”
“不要让你们的女儿和女婿,对你们产生了极度的厌恶情绪。”
“那样你们丢失的,就不止是亲情了!”
说到这里,温朔起身往外走去,一边抬手抓住了张坚的肩膀,几乎是强拧着他转过身,推搡着往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
“我们在卧狐岭,明天回京城!”
“哦对了。”温朔在院门口停下脚步,扭头微笑道:“你们可以继续赌气,而且血咒婚约的问题已经解决,坚决拆散她和张坚,你们的女儿或许可以再给你们带来几千,也许一两万元的彩礼钱?”
“我们无所谓,十多万元以及耗费了几天的时间而已,再见!”
院子里。
安安静静的。
外面,摩托车引擎启动的轰鸣声,显得那么刺耳又震慑人心。
“这个胖子,他以为他是谁?”老实巴交的康传代终于在自己家人的面前爆发了他那点儿可怜的脾气,暴跳如雷地向自己的老婆、女儿,以及站在屋里的二女儿咆哮着:“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在挑拨离间,他,他……他凭什么?还有那个张坚,竟然像条狗似的,听那个胖子的话!是他自己在娶媳妇,他可以听父母的,但不应该听那个胖子的!”
康洁眼眶含泪,却坚强地没有让泪水流出,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转身望东屋走去。
刚才,温朔一番话狠狠地伤了她。
可是她知道,温朔说的都是事实——她一直隐瞒着张坚,自己在老家定下的这门娃娃亲,这门随后发展成半阴亲的婚事,这是感情上的欺骗,是一份情感的债务。
而且她很清楚,一切正如温朔所说,张坚现在背靠温朔,能够有着丰厚的经济收入,有着足够光鲜的身份职务,不再是以前那个小混混。
所以张坚如果愿意,他的身边绝对不会缺乏美丽的,比她康洁各方面都要优秀得多的女子。
她有什么?
如何配得上张坚?!
“苗丫!”康传代的老婆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急忙呼唤自己的女儿。
康传代也懵了。
女儿到底什么意思?
堂屋门内,二丫头康领弟无声地笑着,笑得很欢畅,但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让她无比地清楚,自己的存在,乃至姐姐的存在,都是父母在为弟弟积攒的财富、工具,父母甚至会当着她的面,毫不在意地谈及她出嫁的时候,要多少多少彩礼,才能为弟弟将来结婚备足什么。
就像是,在商量出售一头牲口,能为家里换来什么。
而今天,那个从京城来的年轻老板,那个胖子,用最难听,最伤人,却又是最直接、真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尖刀般,狠狠地捅进了他们全家人的胸口,然后猛地拔出来,让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让伤口止不住地继续往外流血。
很痛快!
康领弟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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