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这儿就让我徒弟给你家扫院子?!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
一边高声忿忿着,洪裳一边大步往堂屋里走去。
堂屋门口,荆白已然满脸尴尬地掀开了门帘。
温朔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和洪裳在一起,怎么就觉得那么丢脸呢?
他赶紧扭头装作没和洪裳一路,微笑着和石海彬闲聊:“海彬,这趟来的路上辛苦了吧?”
“不辛苦,俺长这么大第一次坐火车。”石海彬仍旧是一副憨厚模样。
温朔眼角余光发现,荆白和洪裳已经进了堂屋,门帘放下。
他松了口气,转而不怀好意地朝着石海彬点了点头,道:“我说,你师父平时一直都这样跟你说话?”
“啊。”石海彬脑子转得好像有些慢,神情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温朔竖了竖大拇指:“你可真能受得了!”
“我师父人挺好的,对我也好,他就是说话不大中听,这我都知道,师叔……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师父不好。”石海彬憨憨的,却态度坚决地说道。
“唔,抱歉。”温朔面露歉意,微笑道:“你如果真想为你师父好,平时记得多劝劝他,出门在外少说话,说话时也要注意点儿,别总是一说话就得罪人。”
石海彬讪笑道:“我不敢。”
“得,当我没说。”温朔抬手拍了拍石海彬的肩膀,道:“这次来蜀川,可能会有些危险,小心点儿。”
“来时师父说过了,我会小心的。”石海彬点头道。
“我是让你注意,一定要保护你师父的安全。”温朔叹口气,小声道:“你师父容易冲动,又太容易相信别人,而且,他那张臭嘴容易得罪人,你知道的。”
石海彬点点头,旋即正色道:“我师父没你说的那么傻。”
温朔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往堂屋里走去,心想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愧是洪裳的徒弟啊。
咋就都是一根筋呢?!
屋内。
洪裳和荆白正坐在炉子旁,轻声闲聊着什么。
刚才,洪裳已然把那些担忧的问题,简明扼要地讲给了荆白听。
不过……
他告诉荆白,这些都是温朔的担忧和想法。
由于对温朔性格的了解,荆白对此深信不疑——也只有谨小慎微,向来未雨绸缪,而且胆小怕死的胖子,才会方方面面地思忖到如此详尽的地步。
温朔进去时,洪裳没有扭头看他,倒是荆白看了眼温朔,微笑道:“温朔,快过来坐,刚才洪大师和我简单提及了一些问题,我想,可能之前和你谈得不够深入。”
“嗯?”温朔面露疑惑。
“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我也考虑过。”荆白拿起小几上的烟来递给温朔一支,道:“坦率地说,此番行事确实有些冒险,作为朋友,你们能来是仗义,而我没有把风险性进一步降低,是我的错。所以……那,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感觉风险过高的话,可以提前离开,我荆白绝不会有任何二心。”
温朔愈发错愕,道:“荆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唉,我知道,这些话确实难以启齿,但,咱们既然是好友,甚至互相视作兄弟了,就不必拘泥于那些所谓的虚伪面子。”荆白微笑着,很诚恳地说道:“我说得都是真心话,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这次倘若成事,你本就应属首功!”
“哎不对!”聪明的温朔立刻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狠狠地瞪了眼坐在那里八风不动的洪裳,道:“我可没说要走,你别听洪裳胡咧咧,这不是扯淡嘛!”
“洪大师说得有道理。”荆白微笑着摆摆手,道:“我们既然要共谋大事,就应该相互坦诚,而不是一直各怀心思,那样的话,对我们行事手机不利的。”
向来不肯吃亏的胖子,虽然很清楚这次着了洪裳的道,但心里却并不生气。
原因很简单,自己理亏啊!
是自己非得要来找荆白把话说清楚,把洪裳卖掉的。
那就别怪人家洪裳先一步卖他。
所以……
狗-日-的洪裳,刚才在院子里那副大老粗的表现,扯着嗓门儿骂荆白,纯粹是为了把温朔先留在院子里待一会儿,他好有机会先一步进堂屋,把温朔给推进坑里。
“算了,不扯这些。”温朔露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道:“还是说说怎么解决吧。”
洪裳怔住,一脸得难堪和尴尬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