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几人,便有了支持荆白的,亦有保持中立者,还有……反对荆白此行的,明天的玄门江湖大会,一定很精彩啊。”
言罢,他低下头继续嗑瓜子,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
“哎,事先声明,我虽然不支持荆白这么做,但并不反对。”陈戈新笑着解释道。
“是啊,我们兄弟二人,与汤泉宝素不相识,没有丝毫交情,鬼知道他做过多大的孽?”陈戈止摆摆手道:“这件事啊,我们也保持中立为好,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非对错,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呢。”
袁鹿鸣点了点头,继续嗑瓜子。
张闲看看几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摇摇头没有说——今夜谈话,恐怕就要止于此了。
本来谈性颇浓,众人有可能彻夜谈玄论道。
可既然涉及到了荆白与汤泉宝之间的事情……
大家意见不一,好似便瞬间多了一层隔膜,着实令人难堪,还有些对巩一卦的不忿。
他若不来,便不会有现在这般尴尬的局面。
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有这般想法吧?
散,不是;
不散,似乎更尴尬。
就在此时,袁鹿鸣忽而抬头微笑着说道:“唔,不提这件事了,既然我们各自都有了主张,那就权且放在一边,明天看戏便是。现在嘛,应该看看我与巩一卦之间卦算斗法的输赢了。”
“甚好。”
“迫不及待咯。”
“本就不该提那令人心烦的事情。”
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一空,众人都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袁鹿鸣。
袁鹿鸣从口袋中取出了刚才放进去的两张纸,神色间信心满满——原本刚才卦算完毕从东卧室出来后,因为巩一卦先行离去,他顿失信心,认为输给了巩一卦,但随后和在座几位的探讨之后,他确信,自己赢定了,因为巩一卦未等他,先行了——两人卦算结果应该相同,但巩一卦先一步离去,便是其心虚,不愿意面对尴尬的局面,这心虚了,气场便会弱。
玄士作法,最忌气场落了下风。
思忖着这些,袁鹿鸣打开了巩一卦留下的那一张纸,快速扫过纸上不多的几行字。
旁观几人注意到,袁鹿鸣先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眼睛瞪大,旋即紧皱双眉做思忖状,继而仰脸阖目,长长地叹了口气:“世人常言‘技高一筹’,也往往会认为这一筹的差距算不得什么,可唯有切身体会时,才知道这一线的小小差距,便仿若镜中花水中月,一线所隔,却难以企及啊。”
“鹿鸣兄,巩一卦卦算的结果是什么?”任举民忍不住抢在了张闲之前问道。
袁鹿鸣苦笑着摇摇头,将手中那张巩一卦留下的纸张,弯腰放在了小桌上,众人立刻探身围观。
但见纸上写有几行字:
“鹿鸣兄,今夜前来叨扰,所为何事,兄必了然于胸,故此番卦算切磋,权且当作你我将来茶余饭后与友人闲谈笑言之资,无比试输赢之实。荆白所思所行,皆为江湖大义,亦合天地之势,能博鹿鸣兄、张闲兄的支持,弟代荆白先行致谢。另,几位在场玄友,对荆白忿忿者,因鹿鸣兄而中立,荆白与弟,更应感谢鹿鸣兄,也感谢诸位玄友的理解。
时间紧迫,不能久留,还望鹿鸣兄及诸位玄友海涵。
鹿鸣兄手书无字真言,弟感激不尽。”
先行看完者,连连点头感叹,面露钦佩,一边主动帮衬着把纸张转过去,以便于对面的人看的更舒适些,不必倒看字还得思忖分析。
每个人看完,无不钦佩巩一卦卦算之精准。
但也只是短时间的钦佩感慨之后,随即大家相互对视,眼神中也就闪过了一抹疑惑和些许轻视。
这,真是卦算出的结果吗?
卦算本该出谶言,至少也得精炼些,晦涩些,而不是如写信般如此直白。
所以,这更像是对人心的忖度分析罢了——其实也难怪,在座者都是人精般的存在,仔细分析的话,兴许也能写出这样一番话来。诚然,巩一卦想得也太快了些,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
但巩一卦却先行离开了……
是急于去当说客,还是他心虚怕丢脸?
看到大家的神情,袁鹿鸣自然知晓每个人心中的疑惑和猜测,他摇摇头,将自己写好的那张纸打开,放在了小桌上。
几人忙定睛看去,却见纸上空无一字!
巩一卦留字“鹿鸣兄手书无字真言,弟感激不尽。”
一卦千金,铁卦神算。
输赢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