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意伟霖这才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对着资料敲了敲:“嗯,就买这栋。我和明芳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提前把机票什么的,都给我们准备好。”
昨天,他已经试探性地问过殷明芳,可不可以跟他移民去德国。当时殷明芳失魂落魄地跟他说,自从她离开上海后,在哪都像是在流浪,所以在哪都无所谓。所以,她应该会答应的。
“意总,您放心,都准备好了。”助理说。
可就在这时,阿瑾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脸上还充满了焦急,正要说点什么,扭头一看助理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助理见状,立刻对意伟霖说:“意总,那我先出去了。”
助理一走,阿瑾马上说:“意先生,不好了,夫人刚刚去医院做流产了!”
“什么?”意伟霖一听,眉头立刻狠狠蹙了起来,“我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
“可夫人哭哭啼啼地跟我说什么,孩子不健康,必须要拿掉,今天是最后一天……”阿瑾脸上充满愧疚,但双眸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芒,“我也就是下去给她切点水果,一上来她就不见了……”
意伟霖没等她说完,就立即站起,怒意腾腾地朝她丢下一句“简直是胡闹”后,就赶紧出去了。
*
纽约一家医院的一楼大厅内,殷明芳正独自在挂号处排队。
本来,她是下定了决心的;但随着队伍越来越短,挂号处的窗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决心却愈发被削弱。
她赶紧轻呼了好几口气,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不,都排到这里了,绝不能放弃。即使她很不舍,更不忍,这个孩子也绝对不能出世。
因此,当终于排到她时,她非常冷静地拿出证件挂了妇科,上楼。
流产手术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今天挂了号,马上就可以做。不一会,殷明芳就拿着手术通知单,坐在过道里等待手术。
同样在等待手术的,还有好几个女人。不同于她的是,她们都有人陪伴,只有她孑然一人。
虽然她的英语很蹩脚,但还是稍微能听懂些他们的对话——
“亲爱的,你别难过,我们不可能次次都胎停的。流掉这个,我们很快还会有孩子的!”
“你不是说,只要我怀孕了,你就会跟她离婚娶我吗?为什么现在,你要带着我来做流产,为什么!”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什么都没有,就凭我怀了你的种,就想娶我?我现在就把这个孩子给打了,我看你还得意什么?”
……
周围这些女人来做流产的理由,纵使千奇百怪,却也大同小异;唯独她,来做流产的原因竟然是,她怀了自己亲弟弟的孩子……这是不是特别荒诞,特别可笑?不一会,就轮到了殷明芳。她在医生的指导下换好病号服,浑身消毒完后,就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医生给她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