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妙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潸然泪下。过了这么久,她才终于承认,她竟然一直都是那么思念他,那个曾伤她最深的男人。
“说不定,他这会儿也在商宅的室外温泉池里舒舒服服的泡温泉……说不定,他也正抬头,望着与我同样的这副光景。唉……”她哽咽着,抬手抹去脸上的泪,长叹一声,“只是……陪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我。或许……罗雪正陪着他……”
又一股酸涩的泪猛地涌出眼眶。许妙忽然意识到她是有多迟钝,原来,对于他选择了罗雪而不是她,她一直都那么不甘心。
肩头颤抖着,她咿咿的哭得停不下来。还好这会儿她身边没有人,不会被人看到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哭着哭着,她睡着了。头向后仰着,她躺在温泉池边,疲劳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然而,即使在梦中,过去的记忆也不曾放过她。
只是这一次,萦绕在她梦中的场景,不再是那些令她充满恐惧的往事。
每一个片段,都充斥着商天佑阴郁的脸庞、深刻的五官,还有那令她此生都不能忘怀的乌黑眼眸。
同一时刻,远在云都市,商天佑却没有闲心泡温泉。他满心烦躁的在总督府他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他眼睛四周,是浓重的黑圆圈,脸色无比憔悴。
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不禁因为对许妙的下落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一切对他的诬陷也几乎都没有任何反转的可能,就连他最信任的助理易涵,都已经足足三天没跟他联系过了。
他的好兄弟齐御臣碰巧在这个时候推门走进他的办公室,一脸忧愁的托腮站在门口,视线锁定商天佑一刻也无法停下的焦躁身影。
“易涵跟你联系了吗?”商天佑急切的问御臣。
易涵和御臣是相恋多年的爱人,就算她不跟商天佑联系,也至少该给御臣报一声平安。
“在工作上,她对你、对我,一向都一视同仁。”御臣叹着气,“不过,就像以前一样,她照例每天都会在三个不同的时间,准时给我发一条报平安的信息,说她很好,不用牵挂之类的……”
“唔……”商天佑无奈的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困惑与焦虑,“为什么连易涵也是这样……女人心,真是很难懂。”
“哈哈……”御臣干笑了两声,其实他也担心易涵担心的要死,“唉……易涵嘛……大概有她自己的想法。许妙突然离开了我们,对她震动也挺大的。她说,‘许妙那么没心机的女人,竟然能成功骗过所有人,隐瞒她的去意,她实在很想知道,许妙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什么?”商天佑一脸不解的皱紧眉头,“什么意思?”
御臣耸耸肩,表示他也一头雾水。
“我说的是她的原话。她也没对我解释。”御臣扁扁嘴,表情颇为无辜,“女人嘛,确实很难懂。”
“不过,她不是说她找到了罗雪的下落吗?我觉得她可能是跟踪罗雪去了哪里……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们一声呢?!真是……太任性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任性……”商天佑无奈的摇着头,继续来回踱步。
这时,商天佑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
“是小庄?”他吃惊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
为了安置从远东修道院逃出来的老人和孩子,商天佑以总督的身份出面,在云都市为他们找到了新的住处,一家规模不小的养老院。
小庄病愈后,自愿去了这家养老院,顶替许兰曦,成了养老院的一位服务人员。
商天佑知道,她是为了帮许妙照顾那些人才主动过去的。
“喂?小庄?”他接起电话。
“商总督……大人……这里有一位花爷爷……是八年前就认识小妙的……其中一位老人。”小庄听上去很着急。她虽然可以说话了,但长句子还是说的不甚利落,“我看这位老爷爷眼看就要不行了,他说,他有些重要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告诉商总督你……请您,请您务必马上来一下……他说……他已经保守这个秘密整整八年了……这件事,对小妙非常重要。”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商天佑和齐御臣匆匆出了门,开车往修道院的方向飞速驶去。
在车里,商天佑眉心始终揪着。
“御臣,我一直觉得修道院里的老人……似乎知道些什么。许妙当年到修道院的事,说不定另有隐情。”
“对你来说,这可能会成为某种转机。”御臣说。
“但愿如此……我真的,不能失去她。她不在的这两个月……我觉得,我都快疯了。”
“你快疯了?!依我看,你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