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这可不是普通的过错,是会将你发卖甚至丢掉性命的!”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落雪神色坚毅,和当初她们在锦绣坊中见到的那飞扬跋扈的女子截然不同,倒叫连玥有些刮目相看了。
楚天晴不算蠢笨,知道把侍女推出来,可这一举动却令人寒心。
连玥闭了闭眼,不再看她,只略招了招手,便有凌霄将她暂时关押到柴房听候发落了。
欧阳铎进宫觐见诚和帝,将文书呈了上去,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知道是落雪栽赃陷害连玥,他顿时震怒,命人将落雪带下去处理了。
没了左膀右臂,楚天晴就如同一只被剪去羽毛的鸟,眼前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绿绣那张谨小慎微的脸。
她当即赶去了绿珠楼,樱珠也在,她却直勾勾的盯着绿绣,冷冷道:“樱珠,你出去,我有话要同绿绣说。”
她有什么资格命令她?樱珠扬了扬眉,面露不满。
本坐在圆凳上的绿绣缓缓站了起来,自始自终她的脸上都带着一抹温婉的微笑,仿佛处于云里雾里,让人看不真切。
樱珠有些发怔,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绿绣,不知她是何时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
“樱珠,”绿绣声音轻柔的开口了,“你去吧。”
“可是……”
“门口有人守着,不会出什么事的。”绿绣笑容很浅很淡,语气却不容置疑。
见她执意如此,樱珠只好不情不愿的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绿绣又坐回到了凳子上,纤手轻轻抚着绣花棚子,目光沉静。
楚天晴就没她那么悠闲了,她现在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左膀右臂,又同时引起了欧阳铎和连玥的忌惮,如今欧阳铎已是避她不及,楚天晴左右为难,处境堪忧。
“现在要怎么办!”楚天晴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绿绣手中的绣花棚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现在处境如此凄惨!”
绿绣缓缓站起身,和她平视,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我可从来没撺掇你去对付太子妃,也没教过你那些害人的玩意。”
“你!”楚天晴没想到她竟不认帐了,她被杖责养伤的那段日子里,只有这个绿绣会常常来看望她,因而她对对方也存了亲近的心思,慢慢的就敞开了心扉。
知道她对连玥不满,绿绣思忖了片刻,告诉她近来皇帝交给欧阳铎一项重要任务,而其中很关键的一样东西就是放在书房中的文书。
只要篡改了文书,再栽赃陷害到连玥身上,届时皇帝震怒,必然会处置连玥,她们就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现在出了事,绿绣却反倒不认帐了,叫她气得六神无主,浑身发抖,却又拿这人没办法。
绿绣看了看发丝凌乱的楚天晴,眼底升起一丝怜悯,抬手替她拂去头上的落雪,从她手中取过绣花棚子,语气淡淡道:“都是姐妹,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能让太子爷回心转意。”
说罢勾了勾唇道:“恩宠是自己得来的,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话毕她重新坐下,略低垂着头,在烛火的照耀下穿针引线,神色温润,在静谧的氛围中侧脸散发出莹莹的光亮。
楚天晴蹙拢的眉慢慢松开了,彻底冷静了下来,转身慢慢往回走了。
刚到门口,侍女琴萝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楚天晴,她眼前一亮,语气惊奇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楚天晴面色沉静了许多。
“这个,”琴萝领着她进了屋,指了指窗棂,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停靠在窗棂上,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机灵劲,“这鸽子一直待在这,怎么赶也赶不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天晴忽然面露喜色,琴萝讶异的看着她走到窗前捧起鸽子,四下查看了一番,从鸽子脚上取下了一个小竹筒,从中拿出了一张小纸条。
琴萝顿时更为惊讶,先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鸽子上,竟没发现它脚上还有玄机。
“明日午时,醉仙楼。”楚天晴低喃出声,纸上虽只有寥寥几字,她却生出无限欢喜来,捧着心口,唇角的微笑怎么也掩不住。
“姑娘?”看着她这奇怪的模样,琴萝不禁好奇的出声轻唤道。
“去。”楚天晴猛地回过神,将纸条小心揣好,吩咐道,“把我最近新做的衣裳都拿出来,还有最近新买的首饰,统统都拿出来。”
“是。”琴萝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抱来了几个檀木箱子,分别打开来,衣裳首饰华美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