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齐程快步走进了正厅,一向稳重的神情此刻显得十分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连玥立刻站起身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工地出问题了?
果不其然,齐程语气急切道:“城墙那儿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了?”连玥迅速冷静下来问道。
被她的冷静感染,齐程平定了心神,娓娓道来。
本来城墙修得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今天却突然冒出来几名头戴白布的女子,瘫坐在城墙边就开始哭诉她们的相公为了帮太子爷修城墙,几乎是不眠不休,结果却被累死了,太子爷听闻此事也置之不理,反而想要就这么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不可能!”发生此事,连玥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欧阳铎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而且也不可能拿百姓的命来开玩笑,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庆城等人也是十分焦急,谁都没想到好端端的会出这种事,人命关天,这若是传到了诚和帝耳中,诚和帝会做何感想?百姓们会做何感想?
“别慌。”连玥握住了庆城的手,看向崔元秀和连钰,见她们脸色苍白,不由动容,“殿下不会有事,你们安心等消息。”
庆城眼中噙了泪花,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期冀。
她信连玥,连玥一定会有法子,而她们去了也只会给她添乱,还不如等待音讯。
“长姐,我同你一块去!”连钰说着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出了这种事,现在城墙那边必然民怨沸腾,我跟着你,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好助你一二。”
连玥摇了摇头,道:“钰儿,先不说那么多百姓,你是否应付得过来。长姐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去激化矛盾的,你去了,别人一看到这个架势,还以为我们是要做什么呢。”
看连钰神情,明显很不服气,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连玥却已经转头朝齐程吩咐道:
“带我去看看!”
“是。”齐程颔首,眼底划过了一抹不安。
连玥跟着齐程来到城墙下,还未靠近围成一个圈的众人,便听见了女子幽幽的哀泣。
连玥连忙快步上前,挤了进去,只见几名披麻戴孝的女子正跪在地上以袖掩面哀泣不止。
欧阳铎余光瞥见连玥的身影,立刻快步上前,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虽说连玥能力出众,可她终究是个女子,他不愿她总接触这些,便嘱咐下属不要告诉她,没想到……
欧阳铎剜了齐程一眼,后者心虚的垂下头,却没有半丝后悔。
“殿下。”连玥笑了笑,反握住欧阳铎的手,道,“是妾身执意要来,与其心惊胆战的等消息,我更愿意和殿下一块分担。”
欧阳铎闻言,眸中染上了些许暖意。
罢了,他不是早知道连玥的性子了么?现在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你有何看法?”欧阳铎沉声问道。
连玥又仔细敲了一眼,女子们伤心是真,但她总觉得这事里透着些许古怪:“回殿下,在没有看到尸体前,妾身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妾身总觉得这事里透着古怪。”
欧阳铎深以为然的微微颔首,的确,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人呢?而且还一次性死了好几人……
连玥精通医术,对解剖也略知一二,便想看看尸体的情况再做定论,便上前对着为首的女子道:“这位婶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相公的尸体?”
女子瞪大了双眼,愤慨道:“你想干什么!?我相公已经命丧黄泉你还要去惊扰他!?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说罢她一拍大腿,瞬间就嚎哭起来:“老天爷,你开开眼,可怜我相公每天起早贪黑的赶工,现在死了都不得安宁!诸位乡亲给我评评理,你们说!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她身旁的其他女子也同仇敌忾的朝连玥围了过来,出其不意的就出手推搡了她一把。
连玥没有防备,身子往后倒去,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转头,正对上欧阳铎紧张关切的目光:“没惊着吧?”
连玥摇摇头,见他眼底隐隐带着愤怒的火焰,便握住了他的手,暗暗摇了摇头。
若他们现在在此和这群百姓起了冲突,别说是修建城墙了,欧阳铎的名声传出去也不会太好听。
古人最为信奉鬼神之说,深信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因此要当着死者家属的面解剖尸体的确是一件残忍的事。
只是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了,若是不弄清这些人的死因,扣在欧阳铎头上的帽子便始终摘不掉。
人言可畏,他们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果不其然,众人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起连玥来。
连玥神情依然没有丝毫慌乱,镇定道:“这位婶子,我知道这样有悖伦理,可突然有这么多人猝死,此事实在蹊跷,万一是类似瘟疫的疾病蔓延开来,岂不是对其他人也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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