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扎了个透心凉,血都冻住了。
赵光秀努力抻了抻脖子,想让自己精神一些,可脖子冻住了,是真被冻住了,里屋的温度比外屋还要低,呼出的白气在脸上结成了白霜。
可他的心却比脸更冷,因为茅主任刚才的话,儿媳妇刚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还没百日呢,可招人喜欢了,他现在每天回家就得去抱抱大孙子,一天不抱心里就空。
“还是茅主任说得对,咱们这么好的药,只卖这么点钱忒便宜了,就得涨价,明儿个我就涨价,物以稀为贵嘛!”
赵光秀强抻着冻僵的脸,结结巴巴地说着,讨好而乞求地看着对面能够掌管他一家生死的煞星,茅主任嘴角一哂,并没有说什么,走到了墙边,那儿放着一张长桌,铺着厚厚的毯子,桌子旁边则有好几个大盆,盆里全是晶莹的冰块,咝咝地冒着白气。
“叫你来是让你看个人,过来吧!”
茅主任冲赵光秀招了招手,赵光秀吊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掉了下去,老怪物不再提药丸的事,说明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唉!
以后打死他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喽!
伴君如伴虎,伴着这个老怪物比陪老虎还要胆战心惊,赵光秀不止一次后悔上了这艘贼船,只有一条道黑到底,一辈子都下不来了!
可如果时光倒退到十二年前,让他重新再选择一次,赵光秀也仍然会选择上贼船的,只因为他根本就抗拒不了这艘贼船带来的好处,更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贼!
赵光秀小跑着来到宁主任身边,舔着脸笑道:“人在哪呢?得啥病了?”
茅主任掀开了桌子上的毯子,指着桌子上躺着的人说道:“看见了没?”
赵光秀探起身子朝桌子上的人看去,待看清那人的脸时,不禁愣住了,下意识问道:“燕组长这是咋的了?”
问完他也才意识到不对劲,虽然他的医术不咋地,可看活人死人还是能看出来的,桌子上的燕九明显已经死了嘛!
难怪屋子里要放这么多冰块!
“看看阿九是怎么死的!”茅主任说道。
“是,我这就看。”
赵光秀唯唯诺诺地应着,靠近了几步,桌子上的燕九全身赤裸,面色青白,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可怖,赵光秀自然是不害怕的,医生要是连死人都害怕,那可真是连庸医都算不上了。
燕九的面容扭曲得厉害,看起来十分痛苦,身上还有缝合的伤口,这针线活在赵光秀看来着实是忒不能入眼了,一点都不美观,当然,人都死了,你还能要求法医能给你缝个蝴蝶结出来?
赵光秀重新打开伤口,细致地检查了起来,茅主任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对那些翻滚的内脏视若无睹,过了许久,赵光秀才停止了检查,褪下手套,对宁主任说道:“心肌梗塞,燕组长死于心肌梗塞。”
“确定是心肌梗塞?不是中毒身亡?”宁主任的声音提高了些,听起来有些刺耳。
赵光秀缩了缩脖子,再次肯定道:“不会是中毒,燕组长没有丝毫中毒的症状,茅主任您节哀顺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