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才突然想起这件事……”
白慕川冷冷一哼。
“你说那会已是凌晨,道边上是田地,你为什么认为那人是于波?”
“车灯啊?”叶轮的样子不像玩笑,“那人从车前方过来的,我在车后方,车灯就照在他的脸上,他挡了一下,我还是看清楚了!”
停顿一下,叶轮像是有点疲惫的样子,又打个呵欠。
“这事就我一个人看见,你们爱信不信吧。或者直接去问孟炽,或者于波……看他们承不承认吧。”
白慕川不吭声。
一双眼,凉凉地盯着他。
叶轮被他看得皱起了眉头。
“我说警察,你不会怀疑我什么吧?”
“你说呢?”白慕川反问。
“我是受害者?”叶轮有点郁闷,“我好端端喝个酒,莫名其妙睡过去,一觉醒来,人在医院……我干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很掉粉的,你们知不知道?唉,外面说不定又被娱记包围了,伤心,要怎么解释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谢绾绾炒CP?”
说着说着,他就偏离了话题。
他从头到尾担心的,就是他的事业。
对于有警员牺牲的事,白慕川没详说,他也没问。
对这个案子,因为始终昏迷,他好像并不上心。
白慕川又详细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只能离开。
……
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
但人活着,总得往前看。
案子没破,那一口气,始终提着——
屠亮这边的后续事情,白慕川安排丁一凡协助沈文静办理。
方圆圆去找黄何了,向晚把自己的行李往白慕川那边一丢,就被他拎出来吃午饭了。
重案一号那几个人都在。
从昨晚到现在,其实所有人肚子都空的。
早餐都没有吃,午餐就要得清淡。
一大锅稀饭火锅,一群人煮了一点素菜煮在里面。
水扑腾腾的沸腾着,却都无心下咽。
白慕川吃了两口东西,擦擦嘴,问张队。
“孟炽招了吗?”
张队摇头,“老样子,什么都不说。”
白慕川骂咧一句,“有种!”
后面他又骂了一句什么,大家没有听清。
这个时候,情绪都崩着,恨不得把孟炽大卸八块。
白慕川之所以第一轮审讯让张队他们来做,就这个原因,他真怕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就把那王八蛋打死!
张队看着他赤红的双眼,
“下午的审讯,你也别参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人已经抓住了,先关他几天,把脾气关没了,自然就老实了。”
这种案例不在少数。
有些人刚被逮捕的时候还挺倔。
往看守所一丢,过上几天,受不住自己就交代了。
张队干刑警有些年了,见多了,“哪怕他三头六臂,也过不了这一关。毕竟证据摆那儿,狡辩是没用的!”
嗯一声,白慕川没说话。
权少腾问了一句,“如果他不肯认罪,怎么办?”
张队轻哼一声,“不需要他认罪,只要证据确实充分,就可以了!”
权少腾闻言,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回总算跑不了这王八蛋了!”
张队点点头,又听白慕川问:“技术队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等程队结果吧。”张队说到这里,“吃饭前,听屠亮的家属说,程正联系她了。”
白慕川眉头一皱,“怎么说?”
张队:“他准备做尸检!”
从案子的角度来说,有目击证人,各种物证齐备,其实不用做尸检了。但白慕川办案这么多年,知道程正的做法并不是心血来潮或者有意跟谁为难。有时候,一些小的细节,完全可能被忽略……
他一向谨慎。
只不过,很多家属,比较难以接受尸检。
中国人讲究个周全,不愿意家人死亡后还被解剖……
所以,白慕川略略迟疑,问张队。
“老屠的家属怎么说?”
张队叹了一口气:“啥也没说!就点了点头。”
点头,就代表愿意配合了!
警嫂!懂得体谅!
张队唏嘘一声,“真是难为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真是……唉,可惜!”
大家聊到这个事儿,心里都犯堵。
尤其吃饭的时候想到屠亮,空荡荡的心,更是着不了地儿。
向晚想的与大家不一样。
她想到梅心在秃鹰嘴时和她聊过的一段话。
梅心说,如果是她自己,是不愿意死后还被人摆在解剖台上,死得那么难看的……
那屠亮呢?他如果有知觉,会愿意吗?
没有答案。
也因此,更让人难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