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因道而起,恩仇因道而消,我不认同此理......”
张木槿心中思量半响,转过身去,那一头黑发迎风而扬起,寒风凌冽,大日当空,却有花雪相伴,悠悠回转。
秀足轻动,身已至南天门外,她抬起头,见前方人,朱唇轻启:“多谢师兄提点,木槿当下山去了。”
李辟尘起身,睁开眸子,点点头:“好,我这便送你与老丈下山。”
手指中法诀一起,只看片刻之后雷光化云,轻托三人起落,再瞬息,风雷忽聚,云雨相随,这团云朵载着三人一路向东而去。
“此回一千六百里,山河云原转眼过,老丈且坐好了。”
李辟尘洒然一笑,那云朵化海,此时浩荡而去,乘风破浪,不消多时,是半个时辰都不要,便已是一千六百里到了。
那村口处,青烟仍旧,稻田依然,此时天阙中一道轻雷悄然划过云巅,落入凡尘俗世之中,那瞬息后,雷光散去,只看张木槿显化身姿,那侧处,张常也走了出来。
李辟尘站立云端,摇摇对二人打个稽首,下方凡尘,张木槿回以道礼,而张常则是拱手,直道:“小道爷走好!”
天上,李辟尘哈哈一笑,再看张木槿,只道:“此十年,诸有缘法;此十年,天人再话!”
言语落下,又转眼望去,道:
“老丈勿念,贫道去也。”
一道雷光起落,李辟尘踩过云头,直上九霄。
云海滔滔,如浪潮潮,那上方,一轮大日悬耀,只看烟云萦绕;
金光道道,如圣昭昭,那云头,一尊仙人落脚,如是踏过天桥;
千古渺渺,如路迢迢,那天巅,一道阴阳震窍,却让乾坤皆倒;
神岳浩浩,如人傲傲,那尽处,一尊道影招摇,笑称人山不老。
两臂张开,李辟尘展望大日太阳,那金光落在身上,扬起白烟,荡起真阳。那背上,照地青伸张,三片金叶摇摇,突化木龙舞天,此时万古云海中,一头木龙化阳,啸动云霄。
龙过九天,云海潮潮,啸震天地,乾坤皆笑。
李辟尘坐在龙首上,此时木龙动作,化千里长身横天而过,那道龙吟响彻天地,传遍人间。
“好,好个人间,哈哈哈!”
天音震世,龙啸同起,凡尘中,黎民百姓皆抬头,面显迷茫,当再看见云海浪潮中,一道神光照耀,见那木龙从天探爪,身卷云涛,顿时惊的连连呼叫!
“龙!”
“真龙!”
木龙过,那龙首之上,李辟尘坐着,下方有人看清,只看龙首之上还有一尊人影,当即便心神皆动,叩首而呼:“仙!”
“有仙人乘龙!”
“龙驮仙!”
凡尘之中,百姓皆呼,只看这龙载仙,向着西方而去,那处天边,隐有仙光照耀。
“西方!”
那些人中,有贩夫走卒,也有王侯大将,更多的,是数不清,如张常一般的寻常百姓人家。那龙身卷着云海,撕开天雾,那仙人坐在龙头,仰天长笑。
驾着马的车夫停了手中鞭,骑着骏马的将军抬起了头;
城里的小贩惊的放下担子,田野中的农夫持起了锄头;
花轿中的姑娘掀开了红帘,泼墨的书生折断了那笔尖;
卖药的郎中抓散了茯苓草,牵牛的童儿扬起手里的花。
这般景象,半世也难以见到,只是让他们看的呆了,许久许久,方才有人清醒,连忙展开笔墨,把这幅景色勾勒下来,或是书写,或是墨画。
百年之后,此地流传言语,那当中传说留下,小儿也可笑言:
“曾有龙过云霄,曾见仙踏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