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如此,邱氏也晓得,大嫂的心是个好的。
虽说她丈夫如今能做到吏部左侍郎这个实权肥缺,其中不乏有丈夫自已的努力上进,也有公爹这户部尚书的相助,可到底吏部不比其他五部,吏部是六部之首,直接被永安帝捏在手心里。
除了吏部尚书位,着紧便要数吏部左右侍郎位了。
连丈夫私下都同她说,当初若非有大嫂在永安帝跟前为丈夫说几句话,别说数年便爬上吏部左侍郎这位置,便是要在吏部站稳脚跟,都极其不易。
正想着,屋外传来大丫寰仿冬的问候声,似是她的长子来了。
夜瑞等仿冬替他掀起帘子,便大步跨过门槛,风风火火地进屋,直奔邱氏躺卧的南窗前,颇失了平日里的沉稳。
邱氏见他如此,不禁先夜瑞出声,急急问道:
“这是怎么了?瑞哥儿?”
夜瑞礼过坐到榻上,指着榻几上的半碗红糖姜汤问邱氏:
“母亲,这可是大姐姐着人送来的?”
邱氏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当下大松,嗔怪道:
“你啊,就为这事儿,何需值得这般匆忙跑来!”
夜瑞眸子微垂,直落在榻几半碗红糖姜汤面上,与邱氏道:
“自大伯母薨了,大姐姐每日里哭个不停,近时不哭了,却是整日地做噩梦,也不知是不是魇着了,她送来的东西,母亲可不能随便吃!”
真是郑重又郑重,夜瑞把不能随便吃五字咬得尤为重。
夜十一送半碗红糖姜汤来,原本也就不是送来喝的,是给她看的,但邱氏觉得夜瑞年纪小,此又是内宅之事,便不想多言,只敷衍地应了声好。
夜瑞同邱氏还未说上几句话,伴着仿冬问候及帘子猛地一掀的声音,夜祥跨进屋里,像阵风似地跑到邱氏跟前,一把扑进邱氏怀里,仰着小脑袋关切:
“母亲!母亲你可好些了?”
邱氏将夜祥抱了个满怀,被俩儿子暖得满面春风:
“好些了。”
夜瑞也想被母亲抱在怀里,可他自恃是长子,不能像他弟那样不懂事,逐提点他弟道:
“好了,母亲尚在病中,哪里受得了你这般折腾,还不快松开,让母亲躺下,好好歇着。”
夜祥不服气,不是不服气这会儿他哥提点他的问题,而是不服气他哥总是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尤其今早请安他哥还那样对待大姐姐,真是越想越气。
邱氏躺卧下后,见次子气嘟嘟的模样,不禁打趣道:
“祥哥儿这是怎么了?谁能把咱家的祥少爷气成这般?”
夜瑞也发现他弟对他似是心有不满,突然福灵心至想到什么,正想开口拉着夜祥一起告退,没想夜祥嘴特快:
“母亲,你不知道,哥哥对大姐姐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得我气死啦!”
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邱氏狐疑地看向长子:“瑞哥儿?”
夜瑞没想承认:“没有的事儿,祥弟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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