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的力气,有心人这般费力气,她却还在可有可无的配合,她不死,谁死?
“父亲……”夜十一喊上一声,不想哭,可偏偏就落了泪。
这一落泪,把夜大爷心疼得揪成一团一团,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巾帕,方想起在全子那厮身上,他是从来不随身带,只好伸手就着手指轻轻地为闺女拭泪:
“我的大姐儿啊,别哭了,是为父的错,为父不离开,一辈子看着护着咱家大姐儿……”
自闺女离开寒时居,他就想了很多,想着闺女那列出来的条条框框,是字字都对,句句都戳他心窝啊,是他思念公主亡妻太过,忘了他与公主亡妻还有一双儿女,忘了他除了为人子、为人夫,更已为人父!
他想通了,看透红尘不再娶便罢,那之前他想着趁闺女一出嫁,他便出家的念头,却是被他打消了。
没想他刚打消这念头,还未来得及同闺女讲,便听到全子说方太医过府为闺女看病刚走,他一听再坐不住,又问全子为何不早些通报,全子说也是刚刚晓得,不知为何,闺女看病一事儿十分低调,阖府无人晓得。
倘不是他在闺女那般离开寒时居后,命全子时刻注意着清宁院的动静,大概全子也没知道得那般快。
方太医进清宁院的时间也不久,全子刚探个大概明白,方太医已然在阿苍的相送下出了静国公府,听说闺女还送了方太医东西,用礼盒装着,他想着大概也就是一些精美贵重的玉器古玩之类,方太医先时在长公主府便对他一家四口尽心尽力,闺女再送多几个礼盒,他也觉得应该。
“父亲,还有旭哥儿呢。”夜十一提醒一句。
夜大爷晓得闺女自公主亡妻薨逝,最宝贝的便是他幼子,诚然他觉得男儿不应总避在父母羽翼之下,长大了也该为长姐撑起一片天地,然闺女这般说了,他自然也得应着:
“嗯,为父一辈子看着护着你姐弟俩,直到去见你们母亲。”
再拉回他匆匆来看闺女的正题:“大姐儿,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夜十一摇头:“没有,就是在寒时居突然听到父亲说断红尘,有离开之意,女儿心慌得厉害,正好皇帝舅舅给了女儿母亲的牌子,于是便用了。”
夜大爷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下来,闺女没事儿就好,方太医跑这一趟值,又道:
“你已送方太医一礼盒,是玉器,还是古玩?为父再送一礼,不好重了。”
不是玉器也不是古玩,是小花猫尸体和两串极有可能有毒的手珠,夜十一想着色不改气不喘地编造:
“不管什么,父亲送去是心意,方太医收着都高兴。”
是这个理。
夜大爷也不纠结重不重的问题了,回寒时居便让全子去他私库挑出一对方太医甚是喜欢的明时古玩来,让全子赶紧送去。
全子赶着去挑,没想刚走两步,便又被夜大爷喊回来:
“我的巾帕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