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面嚷嚷开来,不知得引来什么麻烦。
“洁青……”
“别管了,走!”
洁青当机立断,拉着洁春快步走出船仓,几步跳下船,往边岸走不到七八步,两人便看到一个立于马车旁的黑影。
洁春吓一大跳,险些要叫出来,好在洁青有心理准备,及时捂住洁春的嘴,才没叫出声来。
难姑候在马车旁已有一小会儿,等着洁青在前洁春在后,两人走到她跟前一前一后站定,她才开口:“这是你们的身契,从此你们便是自由身了,这马车也给你们,天高地阔,出京另居吧。”
京城,她们是呆不得了。
洁青早知这一点儿,她没说什么就接过难姑递过来的两张身契,拉着呆住的洁春一同给难姑行礼:“多谢。”
“不必谢,你们为我家主子办事儿,事儿成了,这是酬劳,你们应得的。”难姑今夜出来,没有再戴鬼雀标配的铜鬼面具,而是头戴黑纱帏帽,完全遮去了面容,掩盖了身份。
直到坐上马车,马车在洁青的低喝声下起行,洁春仍有些没回过神儿来,半晌才掀开布帘问洁青:“那人是谁?她的主子又是谁?她们手里怎么会有我们的身契?身契不是一直在小姐手里么?小姐疯了之后,我们还找过的,可我们没找到!”
洁青却是没想这些:“她是谁,她的主子是谁,已经和我们无关了。你坐好,我们现在就去城门,等个把时辰,天一亮,我们就出城去通州,再也不回来了。”
洁春张了张嘴,到底没再问,听话地坐回车厢里,任由布帘落下。
是啊,此一出城,她们是不会再踏足京城了,谁是谁,与她们无关了。
马车渐行渐远,慢慢出了凌平湖,融于黑暗寒风之中。
难姑收回目光,看了眼微微晃动的船,料想是醒了的秋络晴在乱动,她没有理会,视线一转,落在桥另一边徐徐而至的另一艘同样的船。
船仓里围着桌几而坐的有两个人。
一为冯三,二为夜十一。
表姐妹两个已经在船撑过来的这一小段水路上,互诉了此十年间各自的境况,庆幸后怕有之,悲欢哭笑有之。
冯三脸上还带着脸痕,倒是夜十一面如桃花,双颊染霞,气色好得很。
“三表姐,可莫再掉金豆子。你再掉,肚子里的表外甥或表外甥女该怪我这个表姨母了。”夜十一低声细语,像真的唯恐冯三腹中孩子的怪罪似的。
引得冯三破涕为笑:“你啊,我这是高兴!”
“嗯嗯,高兴高兴。”夜十一连连点头,郑重且正色,好似冯三说的是什么金科玉律般。
冯三又是噗哧一声笑出来,紧紧握住夜十一的手:“好了,我也不怪你偏瞒我一人了,别尽拿巧话逗我。”
夜十一果真听话地敛起脸上故意装乖扮巧的表情,视线往船仓外移:“到了。”
一听到了,当年那屈辱到想要死的那一幕不堪,顿时冲斥着冯三的整个脑海,如浮光掠影般侵占她的理智。
她握住夜十一的手指一绻,手掌慢慢僵硬起来。
夜十一感应到,心疼地用力回握下冯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