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婉儿手握金凤令又即将成为卓阳国义公主,想从整件事里全身而退已然不能。
也的确是他太过心急,婉儿最近的种种表现太让他刮目相看,但婉儿只是心性如男儿,却终归不是男儿,这份担子对婉儿来说到底是过于重了些。
“婉儿莫怕,为父在,整个叶家都在。”叶洵怜爱的摸了摸叶婉茹的头发,轻言温语的看着面露惶恐的女儿。
话语虽轻,听在叶婉茹的耳中却郑重无比。
她眼中带泪偏首对着叶洵粲然一笑。
是她想左了,爹爹只不过是将最坏的结局说了出来,她便如此惶恐,若是日后都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做事,那还谈什么调查大将军和恒毅之事?更不要谈艰险重重的大事了。
更何况爹爹会始终站在她的背后支持她,甚至整个叶家,乃至皇后娘娘和耶律兄长都会无声的在背后力挺于她,那她还有什么可怕呢?
为了整个叶家的生死存亡,她也绝不容许这件事发生!
从前她不参与政事,爹爹便是一位慈父,如今情况不同,爹爹便是一位良师益友。
叶婉茹定了定心神,起身对着叶洵福一福礼,“婉儿谢过父亲教诲。”
叶洵见叶婉茹自己想通,散去眼中的惊惶之色,心中大感欣慰,随后叶洵似是叹息了一声,继而道:
“贤者不悲其身之死,而忧其国之衰。为父虽不是大贤之人,但却不悔所做之事,若是为官者不作为,那大耀国数万万百姓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不待叶婉如作答,叶洵继续道:“陛下为二殿下和三殿下封王一事,应是对瑞王爷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这也表明陛下虽不理朝政,但对一些过大的动向却是了如指掌的。”
“拉拢朝臣,建立自己在朝局中的地位,这便是犯了执掌者最大的忌讳,但陛下却对妄动的臣子和诸位殿下并无动作,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可见,陛下也不过是在借此事看看朝中的文武百官究竟谁是忠心之人,而又所忠于谁。”
“顾清临此子虽是顽劣之辈,但满身的才华与精明的头脑却是不容小觑的,就今夜殿上的那般情形,换做他人,恐怕不会全身而退。”
“但此子不但全身而退,还被陛下钦点封了大理寺主薄,官职虽小,但这份恩典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此子若不能站在三殿下一侧,便是婉儿你的一大劲敌。”
“虽说瑞王爷与此子因利益相牵连在一起,但今夜之事不足以让他们互生嫌隙,明哲保身和良禽择木而栖是两种互不矛盾的选择,瑞王爷懂,而以顾清临的聪慧怕是更懂其中的道理。”
“顾言虽未明确表明站在瑞王爷的立场之上,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为父观顾言心中还是颇为重视这个顾清临的,更何况此子越出色,顾言所得的实惠也就越多。”
“陛下敕封二殿下为玥王,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中规中矩的瑾王封号都会让三殿下封王的势头慢慢消弱,而覆在泥沙之下的真金总有放出光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