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幻想过有朝一日穿上火红的嫁衣嫁给大王子殿下,结墨发为夫妻共白首,执笔共描一抹远山黛,在额间画一朵盛开的雪莲,让深若圣湖的蓝色眼眸中只盛有她一人。
今日方梦醒,这些不过是她自己一人的一厢情愿与臆想,大王子殿下的脚步太快且始终不曾为她驻足,她追的十分疲累,况且梦总归是梦,终有梦醒的一日。
大约爱不是拥有占有,而是看着他好就好,从今往后她会将这份爱深埋在心底,不会给似是雄鹰一样翱翔天际的大王子殿下造成负累。
昨日额祁葛的卑躬屈膝刺痛她的眼,更刺痛她的心,这远比额祁葛打她那一巴掌要痛得多。
额祁葛心疼自己,自己又何尝不心疼额祁葛呢?
“放心吧额吉,我晚点就去给额祁葛道歉。”心定决心的宝珠勉强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心酸苦涩。
那样风华无双的人不能倾慕自己,说到底还是有些失落和不甘的。
可就算再不敢,她也不能做出让额祁葛犯难的事情了。
“好,我女宝珠长大了,想必你额祁葛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乌云赛罕看着懂事的宝珠,眼中沁上一丝欣慰感动的泪光。
“去梳洗吧,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好,这样才不枉为乌力吉家族最出色的女儿。”乌云赛罕看了一眼走进帐中静静侍立在一侧的侍女。
一语双关的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乌云赛罕走后,坐在榻上的乌力吉宝珠紧紧拥着锦被团坐在榻上,双眼出神的看着抓在锦被上的白皙手指。
说到容易,做到难,对大王子殿下的一腔景仰倾慕之情难以割舍,舍下颜面去打扫马厩更让她骄傲的心难以承受。
这双手从来只会拿弓,但箭法却连只苦练了几日的塔拉塔娜公主都比不上,想要的爱情更是不曾握住,如今要去握着扫帚去打扫马厩,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乌力吉宝珠,双手空空的你除了双亲的感情你还曾握住过什么?”喃喃低语一句后乌力吉宝珠叹息一声。
“您说什么?”端着温水走过来的侍女没听清那句低语,轻声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乌力吉宝珠放下锦被摇头低语一句,随后抬头看着忙碌的侍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正拿着鎏金铜壶往茶碗里倒奶茶的侍女闻言猛地一愣,手腕一抖茶褐色的奶茶便倾泻如注的洒了满地。
“奴婢、没,没有。”侍女顾不得滚烫的奶茶烫的手背通红,连忙放下铜壶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
“没有你慌张什么,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起来吧,去涂点药,免得别人以为我苛待下人。”
看着瑟瑟发抖的侍女乌力吉宝珠心中是有些失望的,这也能看出她有多失败,这个时候连一位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连最寻常的一句问话都将伺候了她三年的侍女吓成这样。
“小姐,您,您做那些事只会将大王子殿下越推越远。”侍女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快速的说完便小跑着退出大帐。
乌力吉宝珠一怔,空无一人的大帐里寂静无声,沉默良久后只闻一道低语:“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