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这道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顶着顾家长子未来的少主之名风光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忍受一个身份不明的孽种爬到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不会将即将到手的少主之位拱手相送。
站在顾言身侧的顾清临看到顾从云脸上的神色时,极为缓慢地展露出一个似是在极力忍笑的动作,眼中带着些得意和挑衅地看着顾从云。
这老狐狸顾言嘴可真够损的,竟然将顾从云比作那些长舌妇人,只怕这个时候一心想邀功的顾从云心中早已郁卒不已。
难怪父亲从前最是不愿意与那些婆婆妈妈的文臣打交道。
就这份转弯抹角的牙尖嘴利,又岂是他们那些善于杀伐征战的武将们能赢得了的,更是他们不愿意与之理会的。
顾从云定了定心神,狠狠地剜了一眼面上带得意的顾清临,压下心头翻腾的怒火和那股澎湃的血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
“父亲,依孩儿之见,既然是流言蜚语也自当有其依据,如若不然旁人又岂会破风捉影,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诬蔑吗?诬蔑一品大员家眷这罪名可不轻啊!”
顾清临端着双手站在那里看着微微颔首的顾从云,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他轻轻瞥了一眼身旁的顾言,见他脸上的神色果然稍缓了些许。
顾从云这话说的颇有技巧,若是顾从云一味的指谪自己,只怕顾言早晚会失了耐心去倾听,但若是像现在这样换成是家眷,那意义就大为不同。
顾言身为朝中从一品大员,贵为御史大夫,本就是有直达天听总览百官奏折之权,谁人不礼让三分?向来只有他顾言谏言他人,又何尝有人不识趣的去谏言御史大夫?
现如今竟有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辈敢去妄议御史大夫家眷,这分明就是没有把他顾言放在眼中,更是在挑战顾言的官威。
顾清临的眼角余光始终注视着顾言脸上的神色,看到顾言眉目严肃非常时,他便知道顾从云的这步棋走对了。
而顾言所想怕是也与自己所猜测的一样,否则轻重缓急下,顾言不会不继续追问账册一事。
“尔言之有理,究竟是何流言蜚语?”
顾言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子,眼中的凌厉神色褪去,渐渐的被困惑所代替。
难道是自己一直误会从云了?莫不是今日从云出城听闻什么传言才这般模样的?如若不然从云又岂会这般的闷闷不乐!
莫不是那个逆子又在北境之地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吧?
毕竟那个逆子也是近日才有所转变,从前做的混账事可是一件不少。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顾言方才压下的怒火腾地一下便又升起。
他猛地转头怒视着一旁讨巧作乖的顾清临,若当真是这逆子又做了什么混账事,他今日不介意请出家法!
顾清临瞥见顾言的神色后,心中讥诮的冷笑一声,这老狐狸顾言还当真是摇摆不定。顾从云不过是三言两语便成功的将顾言怒火牵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看来今日注定要与顾从云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