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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这般的行径实是太过让人寒心呐!
听闻远处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时,叶洵敛去了脸上的愁容,随后便命人将这院中的灯笼都纷纷燃起。
这等深夜中未眠的除却叶洵外,顾府慎言院中的顾言也同样尚未入睡。
顾言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面前摆着一壶已经喝了大半的竹叶青酒,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但目光却不时地瞥一眼摆在角落的沙漏。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尚未熄灭的石灯笼中燃着忽明忽暗的烛火,照亮了院中的树影婆娑。
大开的窗子外恰好能看见通向外院的幽静小路,顾言手中执着小小的酒盅抿了一口酒,眼中有些怅然的神色。
他发觉他的心越来越硬了,明日从云便要动身前去祖宅那边,他竟然心中始终未掀起丝毫的波澜。
他明知前去祖宅那边从云将会面对重重的阻碍和刁难,但却能一直这般的无动于衷,实属有些不像从前的他。
若是从前他定然舍不得自己的长子交由到那几个老家伙手中,却任由他们践踏他们这一支的尊严,但此时他的心境变了,竟然也能觉得甚是平常。
从云就是过得太顺了,如今一点点的困阻便让他有些方寸大乱,更甚至是有些不择手段。
这样的从云不免让他有些心惊胆寒,尚且只是针对清临也就罢了,若是他日再去故技重施,用这般上不得台面搬弄是非的手段再去对付旁人,可就是容易招惹祸患了。
他顾言虽然大权在握,但在这之上毕竟还有陛下在,且在大耀国中他顾言也远远不到只手遮天之势,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若是惹上王公贵族,他手中的这点权利还远远不够看。
且从云处事的格局太过狭小,远远不及清临前瞻后顾之势,只盼着此次能让从云有所教训以外也能多多思量一些。
“梆!梆!”更夫敲得梆子声在夜中传的极远。
叶洵看了一眼外面彻底已经被掩映在乌云中的那弯新月,清明的双眼微微眯起。
“如今已是二更天,清临前去瑞王府已有三时又一刻,还当真是谈了许久啊!”
自言自语一句后顾言抿掉酒盅的最后一口酒,便靠在椅背中开始闭目养神。
清临还真是艺高人胆大,近月以来,瑞王府门庭冷落,他倒是不避嫌,一回来便急匆匆的前往瑞王府长谈许久。
只怕这等消息早就传到了陛下耳中,清临现在身为陛下亲封的大理寺主簿,那便是陛下的臣子,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前去,怕是陛下那里会有所不满。
这时院外一道人影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走进屋后在距离顾言三尺开外的地方站定。
“回禀老爷,二少爷于亥时三刻离开瑞王府邸,却在途中赶往叶大人府邸后巷中停了一炷香的功夫,如今才正要往回赶。”
“叶府中可有人出府?”叶洵低声询问道。
“并未见道有人出府,不过府中隐隐有丝竹之音传出。”
叶洵微眯的双眼慢慢睁大,想不到清临对叶家那丫头倒是用情至深,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叶家女注定做不了顾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