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这些话已经冲出喉咙时,却又被她紧咬在牙关里。
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选择也不一样,今夜本就是顾清临带她前来,如若不然,她还会以为那些肮脏龌龊并没有玷污了金陵这一块土地。
可现在她发现,金陵这块王土,从来都是一个是非之地,她以为的安宁祥和,不过是被掩藏在一件华美的锦衣之下。
当这件锦衣被风吹起,那些掩藏的肮脏龌龊,便都会渐渐地显露出来。
“可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拧了拧眉,叶婉茹稍稍停顿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愤慨和生硬。
这件事怪不得顾清临,她没有必要因此而迁怒他人,若真要怪,只怕她们都是其中的帮凶。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漠不关心……应该都算得上是帮凶吧?
“算不上太有用,不过好在从那些污言秽语中甄别一二能用的消息,也不枉费少爷我脏了这么长时间的耳朵……”
顾清临口中啧啧两声,煞有介事地抬手掏了掏耳朵,像是要把那些听进耳朵里的污言秽语全都掏出来一样。
开口便没有正行似是已经成为顾清临说话的常态,叶婉茹对此并不意外,但好在能听到有用的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
叶婉茹眨了眨眼并不说话,而是微微蹙眉看着顾清临,等着他口中有用的消息。
“他们……”
只开口说了两个字的顾清临便顿了一顿,随后口中轻声叹息一声,抬起手掌抚在了叶婉茹的头顶。
“婉儿不需要自责和内疚,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发生,况且若不是那一日我尾随范智双而来,也不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今夜来此一探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能查到这些,已经是出乎意料。并且现在发现并不算晚,总归是能让更多人提高警惕,不是吗?”
像是察觉到叶婉茹心中所想,且也知道她情绪低落的原因,再次开口后顾清临并没有说听到了哪些有用的消息,而是温语轻言开始劝慰起来。
“是我……有些矫情太过脆弱了。”叶婉茹努力地眨眨眼,把那险些溢出眼眶的泪水咽了回去。
“婉儿心中存着善念便是最珍贵的所在,若是都变得像那些人一样冷漠无情,只把人当作一种可以换取钱财权利的物品,与牲畜又有何异?”
手掌在叶婉茹头顶轻抚了两下后,顾清临眼中有些迟疑,随后他轻轻闭了闭眼,随后温热的指尖便触碰到了叶婉茹的脸上。
这一下触摸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叶婉茹差点以为是错觉,且顾清临脸上的神色相当坦然,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一般。
对于顾清临这样不时便动手动脚的毛病,叶婉茹已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出她的愤怒、她的不喜,且现在她发现,她和顾清临之间似乎越来越纠缠不清。
这虽然无关男女之情,可到底是有些超出礼法。
似是知己、又似是至交好友,但同时又是立场不同的敌人。
“看到前面那间屋子没?就是这几日新晋鸿胪寺主簿范智双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