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看见瞥过来那淡淡的一眼,当下便知道“清临兄”是在点他。
这让蔡三心头一震,带笑的脸上也有些僵硬,双眼并不敢回望段恒毅,右手更是有些局促不安地捏着茶盏。
李牧原见蔡三一副喏喏的模样,便知道清临兄这话中所说之人正是这小子。
李牧原眯了眯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磨了磨牙。
这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也不知被哪个小浪蹄子给勾了魂去,这节骨眼上无数人等着抓清临兄的把柄呢!
他们几个自从决定好要和清临兄做一番大事后,虽说喝喝花酒是免不了,但旁的他们早就收敛了,也仅限于喝喝花酒听听小曲儿……
如今蔡三这样做明显就是再给清临兄脸上抹黑,毕竟老话儿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况且清临兄从前的风评……也并不算好。
如今若是再来这么一遭,怕是有人就会到陛下面前告御状了,再者今日陛下和清临兄那两句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总之,眼下是万万不能生事的。
且这件事清临兄虽然不悦,但话也并未说死,看来清临兄还是打算带着蔡三的。
这样的念头一转,让李牧原心里便感到一阵热乎,且看向段恒毅的目光便也越发的灼热起来。
他抬手撞了一下讷讷无言的蔡三,开口便叱责道:“好你小子!竟敢背着我们去喝花酒,难怪前几日你一直不见踪影,若当真是被勾了魂,要是个清白的伶人便赎回去做了妾即可,你又何必……何必……”
本想插科打诨的李牧原说着说着,便在段恒毅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渐渐噤了声。
李牧原有些尴尬又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段恒毅,旋即便垂下脸来直直地盯着桌案上的茶盏。
段恒毅抬手敲了敲窗棱,口中轻嗤了一声。
他倒不是想借机发难蔡三,只是这个小子旁的都好,人机灵也能听进去劝说,可就这一点便足矣要人命。
这次提点过后,若是他还不能改,那么此人日后他便会疏远。
他不能因为急着用人,便滥竽充数。
像是恍神的蔡三口中呐呐了半晌儿,这才一抬手搓了搓脸,现出一脸的落寞神情来。
“清临兄,此事是我做的不地道……可芸姑娘……的确是清倌,若不是她不应,早就给她赎身了……”
“清临兄还请放心,我蔡三绝对不会拖你后腿。我蔡三不才,但也知道轻重,还请清临兄饶了我这一回。”
蔡三这话一出,不只是李牧原和刘知远他们几人有些怔愣,就连段恒毅眼中都有些诧异的神情。
那烟花巷中无论是清倌还是卖身的娼妇,没有人不想被恩客赎身的,毕竟在那种地方见了太多的腌臜事,若是能被恩科赎身抬进府里,哪怕是妾室,也鲜少会有人拒绝。
如此说来,这蔡三倒是碰上个清奇女子……
段恒毅眉头深拧,敲打窗棱的手指速度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