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主簿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着陛下出行吗?怎么放着青山绿水不看,反而跑回到这酸臭味不消的河堤上来了?”
“呵呵,还是说顾主簿心系案情进展,就连陛下的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
方走近,还未张口说话的段恒毅淡淡地抬眉扫了一眼说话的致果校尉沈长林,口中略带鄙夷地轻嗤了一声。
原本他前来是有兴师问罪之意的,却不料想沈长林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他还未言语半句,这沈长林便阴阳怪气地讽刺起他来。
可见当真如顾清临所言那般,让沈长林焦躁的并非是那些出现在河堤上的金银之物,而是他昨夜迟归的原因。
想来是顾清临当面拆穿了沈长林对待下属情深义重的假面,这才惹得沈长林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出手伤了顾清临。
顾清临这一手虽然有些莽撞了,但却是恰好地让人看清了沈长林隐藏的另一面,这一局看似顾清临吃了亏,但实则失了下属之心的人却是他沈长林。
不过以身犯险之举并不可取,如此,他与顾清临之间的债倒是越发纠缠不清了……
敛了心中的思绪,段恒毅带着淡淡嘲讽的眉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随后这才把眼中的视线落在双手抱臂站在树旁的沈长林身上。
“沈校尉今日的话似是十分多啊,怎么聂大统领没调配沈校尉去护卫陛下出行,沈校尉心存不满了吗?”
“呵呵,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顾某不才,但既然经办这一案件自然事事以案情为首,这一点陛下也是支持顾某的。”
说完这话后,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段恒毅突然笑意尽收,眉眼间的神色凌厉了不少,且嘴角边也带上了几分讥讽。
“反倒是沈校尉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先想着的不是派人通禀某,亦非是上报到陛下那里,反而是报给了聂大统领。”
“撂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一走了之,若非某昨夜放心不下是夜归来,这些羽林卫的兄弟们怕还是要苦守在河堤上。”
“那么某现在倒是想知道,沈校尉不过是去上报消息,却足足去了四个时辰之久,可商讨出什么应对之策来了?”
“毕竟这件事某今晨禀报给陛下时,陛下听后可是十分的震怒。”
话说到这,段恒毅便不想再说了,这这几句话已经把他想说的、要说的,通通一吐为快。
而他也并未对沈长林殴打顾清临一事兴师问罪,这并非是他以为顾清临做的不对,默默地咽下了这口恶气。
相反的恰恰是他看懂了顾清临所为的用意,且不忍白白浪费了顾清临激怒沈长林的一片苦心,对此稍稍加以利用罢了。
想来定然是顾清临看出了他在城南这里处处受人掣肘,想要为他打破这僵局才出了这主意吧!
沈长林因为在顾清临那吃了一个暗亏,且又毫无理智地动手伤人,便已经落了下乘;如今他见到突然归来的段恒毅,没想着如何挽回局面,反而是咄咄逼人地兴师问罪。
且他话里话外都透着段恒毅仗着轩帝器重,便越发的玩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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