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然而他也知道正事要紧。
这会他心中仍旧感到一阵阵的郁结,怎么好端端的在婉儿面前就流鼻血了呢?难道真是太久没有纾解的缘故?
若是这样这几天夜里的冷水澡岂不是白洗了,想着婉儿赌气回府,段恒毅心中便是一阵憋闷,若是不解释清楚,只怕婉儿会以为他是个登徒子。
只是不知道说天热火气大,婉儿会不会相信……
挤过人群,尚未走到寺正几人所在的位置,段恒毅便看到了形容狼狈的那一串“人葫芦”,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不到百姓们还当真是没手下留情。
这些人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为何,尤其是那位陈夫人最为狼狈,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身上不说,就连裙子都被扯下去了半截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胆的家伙……干的这么合心意。
那一串“人葫芦”依旧被长长的绳索束缚着,只是这会却已经没有了侍卫们牵引着,而是就系在了断头台前的那一根大木桩上。
对此,这一串“人葫芦”中并没有人任何的不满,也许有不满也早早地压在了心里,这一个多时辰的游街对于他们来说,似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且他们当中大多人都已经开始有些庆幸,一个卖、一个买,虽说都触碰了律法,但相比于这些快要被斩首示众的罪犯,他们至少还能有条命在。
经历了这一遭,他们也才发现,相比于死而言,从前他们看重的虚名,简直屁都不是!
只是恨呐!好好的伢子行不去,偏要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手中买入,虽说这些人所卖的都是相貌出众品行端庄之人,但伢行里像样的也不是没有,至少那里买卖是律法允许的。
站在前头的老秀才头发散乱一身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正跪在断头台下痛哭流涕,更是对自己以往的做法悔恨不已。
若不是他……他有那么点隐疾,也不至于会落得个如今的下场,做那事时是痛快了,可恶果确在今日尝到了……
“都是报应啊!”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老秀才仰天长叹一声。
相比于情绪还有些起伏的老秀才而言,范智杰等人就安静得多,像是已经认命了,也许是晒懵了,跪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
“大人。”段恒毅朝着寺正拱一拱手,便按官职坐了下去。
看了一眼“顾主簿”身上连半点汗渍都没有浑身舒爽,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淡淡桃花酿的味道后,寺正晒得通红的脸黑了些许。
“嗯。”冷淡地应了一声后,这才问道:“可询问清楚了?与此案有关吗?”
“回大人,已经查问清楚,确实是这几人所犯下的罪孽。只是那妇人的闺女早已经死了,属下心生怜悯并未道明实情。”
段恒毅并未隐瞒,一一说来后便冷脸坐了回去。
“顾主簿看着年岁不大,想不到做事却是个稳妥的,下官看那妇人先前便存了必死之人,若是听闻闺女早就殒命,怕是会一心求死。如此说来顾主簿倒是救了一条人命啊!”
那评事捋了捋已经汗津津的胡子,对着寺正赞许了几声。
寺正动了动嘴角,口中叱责的话又咽了回去,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说“顾主簿”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