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只看着任梦瑶。
“你刚才是不是想问,为娘是什么时候发现恒毅还活着的?”
叶婉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她确实非常想知道。
“要说这件事,还是为娘对不起你在先。这个浑小子有几次悄悄潜回府里来看我,却不知这大半年来我夜夜浅眠,有两回这浑小子就站在屋外,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哼,当娘的人,又哪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只是那时为娘并不确定这浑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便也只能瞒下不说。”
“更有霜痕不时地便抓不到人影,整日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见我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有事背着我。”
“他少年时便跟在大将军身边,大将军待他又像子侄一般亲近,他这个人的忠心是不用怀疑的,那么瞒着我的事便只能与恒毅有关了。”
“直到让我确定当朝陛下面前的红人顾清临,便是我儿恒毅时,还要说前几日孔府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这小子却跑到你们府上去守了一整日。”
“这个浑小子心里有你,即使戴着一张假脸,也不想让你误会,否则以顾家小子那般轻浮的性格,又哪会做出这样的事。”
脸上带笑的任梦瑶忽地就冷了脸,眉目间都带上了严厉,“这个小子全须全尾的回来后不报个平安也就算了,还曾遣人给你送过绝笔信,你又在西山立了衣冠冢,害得咱们娘俩伤心了大半年,这点惩罚实在是轻了!”
“若是将军还在,只怕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
“娘不动家法惩治他也是为了让这个浑小子脸面上好过一些,否则陛下那里和顾家那边,他怕是不好圆谎。”
“婉儿你可要记得,这男人啊,该心疼的时候心疼,可有些时候也不能由着他胡来,否则怕是要管不住。”
“娘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不过娘却知道一点,将军虽然不在了,可段家仍在,这担子他也自然该担起。”
“这是身为一个男人也是儿子该当的责任。就让他在外面跪着吧!多跪跪也能让他安心,你就陪娘说说话。”
任梦瑶脸上的严厉之色褪去,重新换上了一副温婉的模样,眼中的慈爱显而易见,“等日后你们成了亲,再生个一男半女,咱们家才算是合满。”
听任梦瑶说了这么多的话,叶婉茹脸上的神色可谓是几经变化,眼中的惊讶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当她听到任梦瑶的这句话时仍旧没什么反应,反而耳边似是一直在回响着她先前的那些话。
原来夫人早就开始猜测恒毅的身份,这么一看她倒是十分愚钝,与“顾清临”相处许久她也曾数度生疑,却因太过匪夷所思只得作罢。
且她看如今夫人提起大将军时,随意了许多,似是当真已经放了下去。且夫人提起大将军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的怀念和隐隐的一丝甜蜜,都让她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恒毅虽是回来了,可大将军却到底是已经逝去。
屋外的段恒毅笔直地跪在石阶下,听着屋内响起的说话声,虽是脸上脖子上被蚊虫叮咬了不少的包,脸上却始终带着笑。
就像娘说的,他跪在这里,确实心安,且更让他心安的是,两个他珍重的女人就坐在屋里,与他不过几步之遥,不似生死那般难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