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些迟疑。依你看,顾卿这个臣子,究竟是朕的臣子,还是……”
轩帝的话语让高博的冷汗险些淌下来,这并非是他替小顾大人感到惋惜,而是他自己后怕。
做贼心虚,便是如此。
轩帝一句无心的话,都会让他战战兢兢。
“想来是陛下您多虑了,小顾大人看似桀骜不驯,却是个十分重情义之人。”
“瑞王殿下礼重小顾大人,小顾大人想来必会看重这份情义,至于旁的……”
“旁的他没有深虑吗?”轩帝十分自然的接了一句。
“也许是吧。”颔首的高博低低应了一声。
他虽希望在往后能得到小顾大人的照拂,却也不会表露太过明显,更不会去触轩帝的眉头。
“朕倒是希望如此,否则……”
轩帝的话并未说完,但高博却从中听出一种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狠戾。
否则……便会死无全尸,更甚至是求死不能。
这么多年,他见了太多。
摇摇晃晃的马车缓缓沿着石板路慢慢前行,车里的段恒毅却并不着急赶路。
矮几一角上蹲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正歪头打盹,窗外暖融融的太阳洒落身上,倒也显得有些娇憨可爱。
指尖捏着一个小小竹筒的段恒毅口中轻笑一声,抬手弹了一下信鸽的小脑袋,“如此频繁往来,倒也辛苦你了。”
话虽这么说,却并不耽误他往信鸽脚上绑竹筒。
信鸽用小脑袋蹭了蹭段恒毅的指尖,这才从轩窗飞了出去。
“去叶府。”
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的段恒毅淡淡吩咐。
这个时候回到顾府,只怕顾言那个老贼也会旁敲侧击不停地问东问西。
不如,再让他做些时日的白日梦好了,毕竟摧毁一个人,没有比让他从满心期盼到心如死灰更为残忍。
这个时候等着段恒毅登门的人,并非只有险些望眼欲穿的顾言,更有早早回来的叶洵。
眼见着已经快要晌午,还不见那个小子的身影登门,饶是叶洵沉稳也显出些许的焦急来。
坐在一旁怯意喝茶的叶婉茹眼见着父亲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忍不住举帕掩面无声地笑了。
她倒是觉得有趣,父亲这般模样倒是少见。
“父亲,今日朝堂上再无旁的趣事了?”
她自是不会落了自己父亲的颜面,只能提起别的事来分散注意。
闻言,叶洵来回踱着的脚倒是停了下来,一向有些刻板的脸上显出几分嘲讽。
“顾言昨日的那一番功夫都白费了。”
叶婉茹眼中也显出些讥讽来,昨日顾府上的事她也是知道的,毕竟她身边有个深入顾府的“细作”这些风吹草动想不知道都难。
“顾大人行径无非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叶婉茹神色淡然。
搬弄是非之人从来都是遭人厌弃的。
正说着,便见庭外幽静的小径上,有一身着绯红官袍面如白玉的青年快步走来。
那青年脸上明晃晃的笑似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暖上几分,那一身绯衣也比花圃里的花还要艳上些许。
望着来人,叶婉茹启唇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