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到那指引,下意识的觉得是西凉故意留下的,可是转念一想——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冒着连累她师父的危险,跟他们跑?
希望太渺茫,她大概不会让她师父和师爹知道这件事。
后来,果然——她在南诏!
可是这样一来,故意给他留下线索的人就显得十分可疑。
他跟整个南诏的使臣都没有过任何交集,他们没理由去做这些,唯一有交集的就是雾落……
如果真的是雾落,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边带着她跑,一边出卖她?
目的不明。
可如果不是雾落,会是谁?
…………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如马匹快,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宫里。
权倾九下马走到马车旁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人直接把她送回去。
他不想看到那张充满愤怒、仇视和泪水的脸——那张脸往日都是欢声笑语,娇俏明媚,在他暗色的见不到光明的世界里,像是奇特的独树一帜太阳,炙热得让人忍不住攥住。
可是如今,再也没有了。
他隐隐有种意识,她已经离开他越来越远——好不容易再次靠近之后,又再一次远离。
他忽然想,她那晚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吧。
过去的事情,她真的不计较了,因为没有什么比如今这一件更能让她计较的了。
权倾九掀开车帘,却没看到意料中的泪水。
她只是闭着眼,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和平时相比毫无异样。
他俯身进去,正要抱她,女人眼皮动了一下,开口时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但那仅是生理上的嘶哑,她的语气语调完全是淡漠的浑然不在意,“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走。”
权倾九下颚微微一绷,五官的轮廓似乎在这个刹那更分明立体。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更没有解开她的穴道的意思。
直接将她从马车里抱了出来,缓缓的往龙吟宫走去。
夏梵音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盯着他冰冷的轮廓线条,黑白分明的眸一瞬不瞬,“你要的不是我的命么,不必这么劳烦自己吧?”
他视线平直的落在前方,“我要什么与你无关。我抱着你走和你自己走,有什么区别?”
她哈的一声笑出来,“当然有啊。”
难不成他觉得没有?
夏梵音的脸色蓦然冰冷下来,红唇轻掀,一字一顿的道:“有你的空气都是污染源,我觉得恶心,当然要尽量离你远点才好呢。”
权倾九呼吸一沉,胸口蓦地震了震。
他性感的喉结滚了好几次,停下脚步,低眸冷冷的看着她,“小七,别惹我,嗯?”
夏梵音听到他嘴里冒出“小七”两个字都觉得讽刺,浑身不舒服,“你能别这么叫我吗?”
男人眼底一簇幽暗的火苗燃起,薄唇抿成直线,“我现在叫了,又如何?”
她讥诮的扯了扯唇,“我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是你能别这么心安理得的一边要我的命,一边还让我犯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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