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呢?你赶紧拿出来啊!”
“如松,你哥哥……不在京城了。”
苏如松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他不在京城能去哪儿?该不会也被苏如卿赶出去了吧?他是傻子吗?”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可他不在京城,娘找不到他。”
荷柔还没能缓过来,苏如松的语气已经气急败坏起来,“什么意思?就是拿不到银子?没有银子我们怎么过活?谁让你那时候非要跟过来?你要是现在还在苏府,还用得着指望我哥?”
“娘、娘那不是担心你……”
“谁要你担心?我要的是银子!是你抓不住爹的心,你要是能有点用,爹能这样偏心,能这样对我?”
苏如松愤怒的看什么都不顺眼,“你赶紧想办法!我先拿些东西去典当,真是丢死人了!”
苏如松骂骂咧咧地去屋里搜寻值钱的东西,屋里传来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处处透着烦躁。
荷柔揪着心口,是她没用,让万千红和苏如卿寻到了机会,可她也是怕苏如松过不好,她都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带了过来,就怕他受委屈。
说到底,还是苏如安的错,他怎么回事?他要还在京城,自己就能拿到银子,如松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
苏如安离京之前,确实纠结过到底要不要告诉荷柔一声。
他心底是有怨的,自己事事以他们为先,处处为荷柔着想,可在荷柔心里,苏如松永远比自己重要。
哪怕苏如松无时不刻地在惹麻烦,也比安分守己的自己要重要。
荷柔积攒的一切都给了苏如松,荷柔为了苏如松甘愿离开苏家,却让自己留下,只为了好贴补他们。
苏如安心灰意冷,临行前却仍旧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娘说一声呢?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苏如卿带他去了外面一个酒肆,说是要给他践行。
“说起来,我还不曾如此跟你一起喝过酒。”
苏如卿面容平静,给苏如安倒了一杯,“愿你此行顺利,不负自己。”
苏如安也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陌生,与苏如卿喝了几杯酒,便想着找个由头早些离开。
然后,他便听到隔壁雅间的窗户被打开,里面有人说话。
“如松兄,哥几个实在佩服你,真的就搬出来了?够有魄力的,来,我敬你一杯。”
苏如松嘻嘻哈哈的声音响起,听着喝的很是豪迈。
“不过如松兄,你如今的生计怕是要拮据了吧?”
“怕什么,我离开了苏家,不还有我哥嘛,这顿说好了我请的,你们吃好喝好就行。”
“如松兄爽快!”
“不过令兄在苏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他还能如何帮你?”
苏如松声音带着醉意,“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哥啊,是最听我娘的话,只要我娘说的话,他就没有不答应的。”
“哈哈哈哈,那倒是个孝子。”
“要我说,我哥就是傻子,不过这样也好,有他在苏家,我可什么都不担心,我娘舍不得我吃苦的。”
“那令兄怕是也不容易吧?”
“那又如何?我娘说了,他如今也就这点用处,总不能也做不到吧?”
“如松兄真真是胆识过人,来来来,喝酒喝酒……”
苏如卿起身走到窗边,将他们雅间的窗户给关上。
回头看见苏如安低着头,手放在桌边握成了拳头。
那之后,苏如安什么话都没留,很快离开了京城。
他是个傻子,可傻子一旦意识到了自己的傻,总得学聪明一些不是?
就算是至亲之人,心里冷着冷着,也是会结冰的,苏如安不光只有他们是血亲,还有爹爹,还有个这种时候还肯帮他一把的兄长。
他何必让自己一辈子做个让人笑话的傻子!
……
咏柳巷的太平日子到了头,家里用不起那么许多下人,只得慢慢减少,吃穿用度都得缩减。
可还是不行,之前挥霍得太厉害,如今又无进项,日子一下子跌落谷底。
苏如松还抱着要翻身的念头,搜刮着所有可以典当的物件儿。
荷柔只要劝一句,都会遭到他恶语相向,有时候甚至动手。
荷柔心里又是哀怨又是愤恨,这都是因为苏家,都是因为苏如卿,都是因为苏如安!
别想自己会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