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竭力去护你,却无能为力。”
他像是戳破了最后也最隐秘的一层薄膜。
她后悔,不后悔,其实后悔。
这些都不堪与人说,不敢与人说。
他来了,于她说旧事,也一一戳破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以及个人的荣辱跟孽障。
这是清算,也是释怀。
她却未必都想听。
因为太痛。
因为太痛,所以她眼里有泪,但也只是一垂眸,眼睑截断一滴泪。
“我这一生,也只错了一次。”
“但永远无法回头。”
然后,秦鱼手指一顿,把手中的剑一甩!
嗡!
剑直接插在了青冥棺上。
颤抖着,嗡嗡作响。
这就是她的态度。
“你来,无非是想杀我取魂以复活这具尸骨,圆你邪佛之路上的执念,渡你邪佛之路上的劫难。”
“亦想杀这一界生灵,熬练第二界亡灵,融合两大位面,成你的道。”
“我等你来,亦是想杀你,了断你我之间的恩怨。”
妖僧捏紧佛珠,盯着她,“你厌憎这世间负你,恨漫天神佛无情,我又何尝不是。”
“凡人为棋子,我之邪佛体,何尝不是这苍穹之上无上存在博弈之棋子。”
“我试探你,便是想知你是否是从前的那个人,你与我万年守着的她本就一体,你不必将我想得太过邪恶。”
“你说你对我谋划,其实当时你另有法子,只是你不想选,所以选了我。”
“你将我拉入红尘孽障,自己却一心想脱离。”
“为何你总不能对我宽容?”
“秦鱼,你对我非厌恶,你只是恨我。”
他最后一语道破玄机。
秦鱼却笑了,面上还有浅浅泪痕,天空乌云沉沉,气压重重碾转。
很可怕的气息。
却带着秋时夜里的薄凉。
“不入人间,怎知红尘孽障,不入红尘,怎知凡人凄苦,便是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带你领略这一劫。”
“可于我,情爱与否,一生与谁共度,这些都不曾在意过。”
“我要的,始终没人给得起。”
“所以我只能小心谋算,才有今日这一朝。”
顿了下,她看向妖僧。
“梅烬林,其实你心知肚明,自你入这一界,你我一战必不可少。”
“所以你大可释放你一直死死压着的邪恶一面。”
“眉心朱砂不为一点慈念,实是你灭一界生灵而聚的赤血。”
“佛家之人,你装得不像。”
她说完,妖僧顿顿半响,终捏了下佛珠,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一捻,佛珠尽数碾碎,化作黑气,黑气凝聚,变成一把恐怖的屠刀。
他低头看了屠刀一眼,再抬头时,依旧是那个绝美独世的妖僧。
但嘴角轻轻勾,眼神狞冷。
“莫非你压着成神的时间,就是为了等我邪恶一面?”
他的声音都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这声音听着都让轩罗白等人心头拔凉。
好可怕的人。
便是神明都没有让轩罗白这样战战兢兢的感觉。
——神明体的邪佛同体十分可怕,在物质位面之中几乎无敌,便是神明降临也非他对手。
——轩罗白,你是否考虑离开?
降临战时是不可以走的,但轩罗白可以走神明血脉通道,通过他父亲的血脉限界强行召回灵魂,等回了中转站再重塑肉体。
轩罗白愣了下,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