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推导出凶手真正的动机时,陈滢自己也觉得挺匪夷所思的。
“小侯爷此时的疑惑,便是一刻之前我的疑惑。”她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停下了步子,转首迎向裴恕的视线,语气很认真:“但是,结合各方面线索来看,让何大人丁忧正是凶手行凶的真正原因,也就是杀人动机。”
裴恕此时也停下了脚步,垂目看着她,神情亦是前所未有地认真,问:“为什么?”
凶手为什么一定要何君成丁忧?
他能从何君成的丁忧里得到什么好处?
除了那个济南府经历的空缺,裴恕想不出凶手杀掉何老太爷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微的叹息。
“家中长辈去逝,子女必须阖家守孝,这一点小侯爷应该是知道的吧。”陈滢漫声说道,重新提步向前。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从跨院来到了何宅的大门前。
而裴恕的回答,却是直到他们跨出门槛后,方才响起的。
“本官自然知道。”他的声音醇厚依然,但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如酒的韵味。
他总觉得陈滢这个问题像是个陷阱,却又想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
陈滢知道他的困惑,没有再继续卖关子,而是直言语道:“把何家留在蓬莱县,便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裴恕没说话,可前行的动作却有片刻停滞。
陈滢的答案简单得叫人惊讶,由不得人不去思量。
“一个简单到不能简单的原因,是不是?”陈滢似是在问他,又仿佛自问,语气却是平稳而又沉静的:“在最初知道这一点时,我也十分震惊。但是,依据凶手杀人时的种种表现,以及我从何家诸人那里问来的一些消息,我可以肯定,这个简单至极的原因,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且这一动机,与朝堂、与登州府贪腐案,亦无半点关系,纯粹就是私人恩怨而已。”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脚步,转首去看裴恕。
此刻,阴郁的天空正沉沉压在他们的头顶,映衬着他线条利落的面庞,以及那面庞上郁结的神情。
陈滢知道,裴恕有点不大能够理解。
毕竟,在登州府以及太子殿下这两方面看来,此案都不是一宗单纯的杀人案,而是敌我势力角逐后的余音。而陈滢此时却将案件从政局中剥离了出来,这应该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凝眉想了想,陈滢便重新迈步向前,语声亦随之响起:“我们还是说回到那些奇怪的脚印吧,不知道小侯爷有没有察觉到,凶手脚印最密集亦是最凌乱之处,是在何大人夫妇的住所左近?”
裴恕没说话,只动作极微地点了点头。
陈滢便又续道:“那么,小侯爷是否想过,凶手为何会在何大人夫妇屋外盘桓良久?他在做什么?”
裴恕瞥了她一眼,像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却还是尽可能地给出了答案:“若依本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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