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蹬鼻子上脸起来,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就想找点儿不自在?”
他阴冷的视线直往那中年男子身上扫,那中年男子手臂一缩,重又隐于阴影中,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蛇眼男冷“哼”一声,掸掸衣袖,转向侏儒:“找你来,是要你做件事。”
“杀人?”侏儒打了个哈欠,对方才的那场争吵,似是毫无兴趣。
蛇眼男道:“用不着你杀,只要你送一个人去个地方。”
“不去。”侏儒干脆地拒绝,下巴高昂,神情倨傲:“我是来杀人的。主公亦有命,只叫我杀人,这些尿事儿你少找我。”
语毕,再不复言,起身便将丢在一旁的假腿拿过来,仍旧回座中坐着,开始向脚上裹行缠。
竟是打算就此离开。
蛇眼人面色淡然,抱臂而坐,细长的眼睛里,隐含了一丝兴味,如观好戏。
那一直瑟缩在黑暗里的中年男子,此时忽地站起来,向前行两步,一阵窸窸窣窣衣物摩擦之声,旋即伸臂。
蓦地,一只镶宝石鎏金包角玄漆匣,探进烛火中。
霎时间,金芒耀目、珠光流转,侏儒手上的动作,立时一顿。
他紧紧盯着眼前金匣,倒三角眼里一片血红。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请先生笑纳。”中年男子道,语声中满是卑躬屈膝,似恨不能跪下乞求:“还要请先生救我,我的命就在先生手上!”
侏儒红着两眼,松开手上行缠,探手便欲取金匣。
“东西哪是那么好拿的?”蛇眼男语声骤响。
不紧不慢地语罢,他淡然看向侏儒,唇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拿了这东西,就得干活儿。”
“好说,好说。”侏儒一把抓过金匣,迫不及待地揭盖视之,却见匣中非金非银,竟是一整匣子各色宝石,红蓝绿宝,色彩艳丽的宝石被烛火照射,看得他两眼发直。
他“咕咚”一声吞下口水,“啪”地阖上匣盖儿,揣进袖笼,再不提前言,笑得一团和气。
“我还道有多大事儿呢,不就送个人么?说吧,往哪儿送,就算要送进刀山火海,我白老泉也绝不会有半点儿含糊。”他把胸脯拍得山响,若非情境不对,只怕还要大笑两声,以还将豪侠。
蛇眼男冷眼看着,目色鄙夷。
倒是那中年男子,似是喜出望外,迭声道:“先生肯帮忙就太好了,多谢白先生、多谢白先生。”
白老泉挥挥手:“不必多礼,你且说吧,要送何人去往何处?”
中年男子迟疑起来,回头看了蛇眼男一眼。
“瞧你这怂样儿!”蛇眼男骂道,转向侏儒,语声淡然:“地方先不提,要你送的人,就是姓方的那丫头,我们的事,便着落在她身上。”
“啊?”侏儒显是吃了一惊,竭力睁着倒三角眼:“她能做什么?刀都拿不动,又没练过拳脚,她有没有七岁?她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