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自觉出了口恶气,心情好转几分,郭媛忙命人换了副新牙箸过来,柔声道:“母亲莫要再想啦,且先吃了饭,女儿还打算着明儿便是中秋,且得好生乐一乐呢。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门儿,可闷得很。”
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罢,她又讨好地向长公主碗里拣了块渍姜片,笑道:“天儿凉了,母亲吃片姜,暖暖心。”
此言大是熨贴,长公主眉眼都舒展开了,慈颜道:“我的儿,为娘幸得生下你来作伴,真真是为娘的好孩子。”
郭媛忙又说些奉承话儿,讨她欢心,二人亲亲热热用罢早饭,她便挽了长公主的胳膊,摇晃着央告:“母亲,好母亲,女儿想出去逛逛,都快大半年没出门儿了,女儿快闷死了。”
自小行山刺杀案后,郭媛便被长公主护在府中,再不肯让她单独出门儿。
长公主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等再过些日子,天暖了再出门儿,可好不好?”
她目中露出忧虑的神色来,叹息道:“为娘也知道,我儿一直呆在家里,闷得很。只为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真真儿的怕得很,那几个作死的狗东西还没抓住,为娘不放心哪。”
言至此,她又觉出几分庆幸,将郭媛向怀中揽了揽,叹息地道:“还好,还好,老祖宗保佑、诸神佛保佑,教王家那死丫头替你挡了一箭,可见我儿命格贵重,总能逢凶化吉。”
见她又说起小行山之事,郭媛一时既是恐惧、又是烦躁。
直至今日,她还时常会从梦中惊醒,委实不愿再思前事,更不愿回忆起那个可怖的声音。
“娘,女儿多多带些侍卫,就去外头逛一圈儿就回来,可使得?”她晃着长公主的胳膊,拖长了声音撒娇,有意无意间,并不去接前头的话题。
长公主便一拍她的手,板脸道:“旁的皆好说,这事儿可不行,你也别跟我歪缠了,快回屋去,为娘还有事儿呢。”
郭媛如何肯依,只搂着她不住央求,便在此时,魏嬷嬷忽地挑帘走进来,束手禀报道:“殿下,贺大监过府送帖儿来了。”
一听此言,郭媛当先欢呼一声,放开长公主,几步窜到魏嬷嬷跟前,急急问:“是谁下的帖儿?是给我的么?”
魏嬷嬷晃动着满头白发,陪笑道:“贺大监说了,是福清公主亲下的帖儿,说要请县主去宫里过节赏月呢。”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郭媛欢喜得险些没跳起来,围着魏嬷嬷转了个圈儿,抹头就往外跑,只将一串笑语隔空丢下:“娘,女儿先下去叫人收拾包袱,过会儿再来瞧您。”
话音未落,已是一溜烟儿跑远了。
长公主亦是喜出望外,然面上却不显,只摇作无奈之态,叹道:“瞧把这孩子给高兴的,连本宫这个当娘的都给忘了,都说女生外向,果然没错儿。”
魏嬷嬷半低着头,恭声道:“福清公主自来与县主亲厚,皇后殿下也很喜欢县主来着,如今好些日子没见了,自是想念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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