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最好看,垂藤如荫,还开花儿呢,那花儿也很香。”
顾左右而言他,明显不愿多谈。
陈滢亦不强求,笑着接语:“那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在这廊子里走一走、闻一闻。”
陈涵这一回倒真笑了,拿手指着她道:“明年?明年开春儿你便成亲了,我瞧你哪得有空儿来。”
“我的婚期往后延了一个月,改在三月了。”陈滢很平静地道,丝毫未因论及婚事而羞赧,坦然得很。
陈涵早便习惯了她这样,倒也未觉得如何,唯讶然于她婚期的更改,蹙眉问:“怎么往后推了呢?是日子没挑好么?”
陈滢便笑道:“约莫是吧。是我娘说要改的,父亲也说三月天时更好些,就把日子定在三月了。”
陈涵闻言,眼珠转几转,“咕”地一下便笑出来,挤眉弄眼地道:“啊呀,那你家小侯爷可不是很委屈?平白要多等一个月才能抱得美人归,他会不会着急呀?”
话未说话,她自己便先撑不住,“咭咭咯咯”笑个不停,少女脆亮的笑声,惊起几只觅食的雀儿,“扑楞楞”飞去枝头。
至此,话题便顺利转至陈滢身上,再无人提及方才之事。
又行一段路,前方便是游廊转角,陈涵此时亦收了笑,指向前方道:“瞧,从那转角往南走,再一会儿便到地方了。”
她这厢话音才落,蓦地,前头一阵香风袭来,那转角处竟现出一群女子,个个穿红着绿、插金戴银,好不华丽。
陈涵吃了一惊,待定睛细看,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来者并非旁人,正是方才说要去梅园赏花的诸女。
陈涵方才假说头疼,这才免了陪同之苦,却不想,两下里竟走个对脸儿。
陈涵简直郁结。
她特意请了陈滢过来,就是看中此地清静,不想却还是遇见了人,且还是一大群,躲都躲不掉,你叫她如何不烦恼?
用了至少两息的功夫,陈涵方将面上阴沉掩去,面上亦换过一副笑脸。
今日许氏特意命她与胞妹陈清待客,她躲了一回,此番却不好再推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陈滢亦自停步,视线扫过来人,当先入目的,便是一张绝丽容颜,容光之盛,几令人窒息。
恍惚了好一会儿,她才终是认出,那绝色美人儿,正是永成侯府五姑娘——陈涵的庶妹——陈沅。
方才坐席时,陈沅与她并不在一桌,陈滢也未曾多在意,如今她迎面而来,却教陈滢看了个清楚。
真真是倾国倾城之貌、举世无双之容。
陈滢不由有些感慨。
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然初长成,眉眼初开、身量渐足,容光亦愈盛,此时虽只站在角落,头也半低着,可一眼望去,满园中便只剩了她一个,纵漫漫天光,亦只能作她陪衬,更遑论身边诸人了。
算一算,她今年也才只十一岁,便已然美得教山河失色,再过几年,还不知能美成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