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相邀:“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合我意。”吴太妃立时应下,旋即转身,朝一直跟在身后的那白面男子打了个手势:“阿东去车上等我,我说说话就来。”
这一刻,她语声温柔,神情和婉,仿若眼前之人是她的友人。
可陈滢却知,这男子必是内侍,且还是吴太妃心腹。
那叫阿东的内侍闻言,先是抬头,定定地盯了陈滢一眼,方恭应了,返身上了车。
吴太妃便又转向陈滢,笑吟吟地道:“阿东跟了我好多年了,对我很忠心。”
陈滢唇角动了动:“娘娘身边的忠诚志士并不在少,阿东不过其中之一罢了,娘娘也不用特意拿出来说。”
这话软中带硬,吴太妃倒也没生气,犹自浅笑:“我并不曾强迫任何人,手上也不曾有过半条人命,这些人愿意追随于我,既是我的幸运,多少也可能是因为我的善行。”
此言一出,陈滢便向她投去怪异的一瞥。
手头没有人命?
汤秀才、周朝贵,仅陈滢所知,便已有二人因风骨会而死,而吴太妃却像是对此毫不知情。
是被下属隐瞒,还是她一派虚辞?
思忖间,二人已步入林中,杨柳拂风、微月当空,一老一少闲步徐行,若有那不知情的见了,还真当她二人是来叙旧的。
行不多远,吴太妃停下脚步,不再年轻的一双美目,闪动着一丝好奇的神色:“说起来,你是怎么算准了我今儿离京的?”
陈滢先不答,攀折起一根柳条,轻抚着那修长而柔嫩的柳叶,笑着反问:“娘娘觉得我是怎么猜出来的呢?您说,会不会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了?”
比如陈劭。
行苇之怨毒,必在于此。
应该说,这是最合理的猜测。
否则,就只能说陈滢能掐会算,有神仙之能了。
“令尊?”吴太妃像是极讶然,张大美目看向陈滢,“你觉得,我会对他起疑?”
“难道不会?”陈滢再度反问。
吴太妃笑起来,摇头道:“那怎么可能?令尊乃信人也,且莫说他,便是旁人我也毫不相疑。风骨士子,自有风骨,绝无那等卑鄙无耻之小人行径。”
陈滢面色淡然,心底却极惊讶。
吴太妃对她的下属,居然如此信任?
为什么?
难道这风骨会的宗旨,与那些惑人的组织,大不相同?
便在她如此作想之际,吴太妃的语声再度响起:“知道我今晚离京的,也就那几个人,令尊的确乃是其一,只他们绝不可能给你递消息,你必是用其他法子得知此事的。”
她的语气极为笃定,说罢,又将一双好奇的美目凝向陈滢:“难不成,你竟是能够窥得天机、处处先人一步的术数高手?”
她的神情是如此认真,以至于陈滢有点想要笑。
事到如今,这位太妃娘娘居然还能生出如此切实际的猜测,委实令人惊奇。
可是,再下一秒,陈滢又觉疑惑。
这样的太妃娘娘,到底是如何一手创立起风骨会的?
莫非,她拥有某种超强的心理暗示能力,就如前世的催眠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