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去。
一条几乎被大雪填满的长沟深处,勉强支撑起几座帐篷,其中一座不时传出呻吟声。
“嘶!慢点,慢点!你确定那些蚂蚁不会往我的肉里钻?”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袒露着胸脯,上半身都是纵横交错的翻起皮肉,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原本应该血流不止,但是看上去似乎抹了什么药物,鲜血被生生止住,只是这伤口异常瘆人。
帐篷里放着一只酒精炉,微弱的蓝色火光,释放出并不多的热量。
边上盘腿坐着一个短须的道人带着一口宝岛腔,说道:“你的碎碎念很烦啦,不要这么鸡婆,我系唬烂,不是骗纸啦,辣么好的蚀骨蚁,费了好大精力才养了一窝,你运气好,要是衰一点,哈哈,等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锷黑蚂蚁压上络腮胡子,用手指协助并拢伤口。
咔哒!
一对巨锷刺入伤口左右的皮肤,短须道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黑蚂蚁的身子扭了下来,但是带着巨锷的蚁头却留在了伤口上,死死咬住皮肉不松口,只有一对触角还在微微的抖动,足见生命力的强悍。
每一只都有花生米大小的蚀骨蚁既是他的驱使蛊虫,有时候也可以当作临时的缝线,高效快捷,体液和口器分泌物都有杀菌消炎的效果,只不过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作用不大罢了。
“售票员?还能坚持下去吗?”
帐篷忽然被掀开,寒风席卷进来,一个穿着厚厚长袍的光头钻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碎碎念的短须道人手一歪,捏住的另一只巨锷黑蚂蚁却是咬错了地方,叮在了一块好皮肉上,白白浪费了一只辛苦培养的蚀骨蚁,没好气地说道:“挫屎!进来不打声招呼,白瞎一只!这鬼天气,冻屎了!”
“阿弥陀佛,是老纳莽撞了。”
光头似乎是个僧人,连忙合什道歉。
“还没死呢!小土司的药不错,还有这家伙的蚂蚁,真是神了!”
虽然失血不少,身上的伤口也很吓人,但是络腮胡子的精神还不错。
“那老纳就放心了。”
口口声声自称老纳,光头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哪里老。
“援军咧?偶们可坚持不了太久!这趟实在是太衰了,究竟是哪里来的瘟神,要疯啊!”
宝岛腔的短须道人一脸晦气,要不是天寒地冻,积雪深厚,自己的蚀骨蚁群根本没有办法出动,否则也不会白白当作缝(咬)合伤口的一次性用品。
这拧蚂蚁脑袋也是拧得心疼!
养一只的成本起码要十美金,亏大啦!
“不认识是哪里来的,一见面就要人命,下手太狠,要不是黑巫师和彪大爷,我们这一趟要栽啊!嘶!怎么越来越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躺在帐篷里的络腮胡子说着说着打了个寒颤。
“死什么死啦,酒精炉灭啦!还好我备了多的固体酒精。”
宝岛腔往旁边一瞅,火苗微弱的酒精炉似乎被自称老纳的光头钻进来时带入的寒风给吹灭了,连忙用打火机点着。
“那就好,那就好,其他人呢?”
络腮胡子有些担心,自己身受重伤,完全没有了战斗力,其他人若是有个好歹,他恐怕也活不成。
“还能挡得住吗?这里太冷啦,我带着虫子根本帮不上忙,连蛛蛛的反应都很迟钝呢!”
宝岛腔摸了摸挂在胸口的葫芦,里面是他最最心爱的宝贝,幽灵蛛。
“黑巫师受了点儿轻伤,不过没关系,彪大爷和栗寨主正在跟那些人周旋,小土司在休息,待会儿就该老纳上了。”
自称老纳的光头刚说完,就听到帐篷外面响起几声尖锐的啸叫,还在嘶嘶作响,以及各种呼喝声,他登时脸色一变,连忙冲了出去。
呼啦一阵寒风,把宝岛腔刚刚点起来的酒精炉又给吹灭了。
咔哒,蚀骨蚁再次咬错了地方。
宝岛腔低头一看,骂骂咧咧起来。
“挫屎啦!又是十美金,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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