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呢?她怎么样了?“我要见子杰!找子杰来!”
“不用找我了。”子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所有人回头,我也向他看去,只看一眼心就更疼了,因为子杰满眼通红,肃色的脸上除了哀戚,还有绝望。
为什么要绝望?难道余浅她......
他缓缓走近我,低了视线轻问:“你想见她吗?”
“她在哪?带我去。”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却是抛下一句:“想见她就独自跟我走,不要带任何人。”在我的坚持下,屏退了所有人,包括父亲和母亲。摇摇晃晃地跟在子杰身后,下楼,走出医院大门,坐上他的车。即使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疼,我也没皱一下眉。
可当看到车子开往郊外,越来越荒僻时,强烈的不安涌入心中。我几乎是颤着声音在问:“子杰,这是去哪?”以为会是去别的医院,卿微那么严重,她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为什么会到这荒郊来?
子杰没有回我,因为车子已经停下,我扭转头看窗外,冰凉的水从头淋下,浇凉了我的心。他带我来的,居然是......墓园。
不,不会的。
子杰迈了两步,见我没跟上,回过头来看我,“为什么不走?你不是想见她吗?”我慌乱惊恐地摇头,“子杰,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呵,玩笑?”只见他荒凉一笑,抬头望天,“我也好希望这是玩笑啊。”泪居然从他眼中滑落,顺着脸颊而流。
后来走的每一步都像在漂浮,身体晃得不行,多次踉跄着要跌倒,又再直起身,紧跟在他身后。终于,他停住了脚步,微转过身正对一块墓碑,“轩猪,我带他来看你了。”
我全身所有的骨骼与血液都瞬间僵硬,目光从他脸上缓缓下移,然后,被那墓碑上的字,眼睛刺得生疼!
余浅之墓!
“你骗我!这不是她,你骗我!”我一拳挥过去,打在子杰脸上,可身体的力竭,那一拳没多少力气,只把他的脸打偏了。
他没有看我,只低目凝在那黑白的照片上,“子扬,你知道我亲眼看到她被车子撞飞,然后身体像柳絮般飘然落地时,是什么感觉吗?挖心裂肺!我第一次体味到这种滋味。是我们害死了她,是我们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从抱起她送到医院,不过前后两个小时,她就没有呼吸了,满口满口的血喷出来,染红了所有,也染红了我的心。”
他伸手捂在心口,凄声道:“从此,这里再也无法正常跳动。”
“啊——”我再也听不下去,如绝望哀鸣的兽般嘶吼,痛啊,真的好痛,浑身骨头,无处不在痛,为什么会这样?我紧紧抱住墓碑,模糊了视线,只能哀鸣着一遍遍喊她的名字。脚步声远去,我也顾不得,仿佛抱紧了石碑,就能抱住她,可是为何如此冰冷?
手指抚过她的名字,抹去泪后看清底下还有一行字:我愿许你一生唯一,可你却没留在原地等待,我的承诺该何去何从?
夫君,许我唯一可否?子扬,你能许我唯一吗?
余浅......我不敢相信,她如一缕青烟一样,在我的生命里飞逝而去……我再忍不住失声痛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昏倒在坟前。再醒时,人已经在医院,满目都是苍白,我没有一丝力气再动,耳旁谁的说话声都听不到了。脑中反反复复她那两句话,沉痛地想:浅浅,我愿许你唯一,可你在哪?
子杰是在过了几天后再度出现在我病房的,看到他就如看到我自己,形消见骨,满眼痛楚与绝望。他说:子扬,我们终究是错了,筹谋一切,算尽天下,然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那天之后,他就回了部队,哪怕是逢年过节都不肯回来。
很早我就说我们是同一种人,除去心机城府外,也同样的执拗。所以懂子杰的想法,如果我们碰面,只会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然后那里头是无尽的悔恨,重复撕裂着那心口的伤,伤的名字叫余浅。
原来,一个人的孤独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从开始懂得感情开始。
在那之前,我以为自己费劲心血为一个女人谋划是爱,可当撕心裂骨的疼不是为她时,才懂得,我的心早已丢在了那个笨笨的猪身上。余浅于我,不是陷入一场爱恋,而是中了她的蛊。很可笑,蛊是我给她种下的,最后那蛊毒却侵袭了我心。
巫蛊比毒更致命,毒品可以戒,这个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