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入眼就倒吸了一口气:“不错,想必此一役,倭寇再不成气候了。
当下同乘一车径总督府,总督府特在一处奉春楼开了大宴,四下布置了灯火,一座座佳肴摆在其上,四下都有着来来往往的丫鬟把菜品送上。
裴子云第一次上这楼,只见红木铺地,隔扇、雕柱雕着春色,总督上席,官员分两侧坐下,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而裴子云和蔡远振亲在左右,陈晋亲取酒壶一一斟上。
“今日大胜,不醉不归。”总督举杯大声说,随总督的话,官员都举杯。
酒过三巡,总督推杯不饮,说:“大家都在这里,裴解元,你说说情况。”
“是!”
裴子云起身,应着:“这次出兵,倭寇其实不过是一处水贼,也算是祸端,但说到底不过是一州一郡的事,天下未平,还能兴点风浪,天下已平,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无论是谁,率煌煌天威围剿,又得将士用命,必可手到擒来,我只是占了点便宜罢了。”
官员听了都笑,眼光在陈平和蔡远振之间扫过,陈平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沉,这话看似官场话,但伤害了他的心。
真这样容易,为什么陈平自己几年都没有拿下?
顿时听来句句都刀子剜心,只得连喝两杯酒才压下心火。
裴子云又说着:“赖总督运筹帷幄,此役得以大胜,贼号近海龙王方直及其弟授首,斩寇首四百七十九级,俘虏中甄别头目一百零三人尽数押解至州,贼旗号无数。”
“掘银一万六千两,布匹千匹,尽数交割。”裴子云说着再对总督一躬:“奉还总督王命旗牌。”
总督亲自起身斟酒,说:“好,我这就具折上奏为诸位表功,来,再喝一杯。”
宴会结束,不少官员武将都喝的伶仃大醉,蔡远振也是这样,带一些飘摇,整个人都醉醺醺,嘴里骂骂咧咧:“这群格老子,居敢灌我,别走,我们再来喝一壶酒。”
说这话,脸上充满了喜庆。
话说里面一房间,光线只点了几根蜡烛,桌上摆着一锭银两,雪白银两闪着一些光泽,在灯光下异常的耀眼。
陈晋手里握着一个小折子,端坐其下,聆听着总督的话语。
“银两真是好东西,财帛动人心啊!”总督把玩这锭银元,良久说着,书房内,灯光飘摇,一种沉闷气氛在房间内弥漫。
“他真的只取了六千两?没有截下?水师将领,官兵可有截留的情形?”总督说着。
陈晋听得这话,说:“是,这用的都是我们的人,隐瞒不了,只是官兵剿匪,哪有不私藏,难以禁绝,只都藏的不多。”
“这倒是小事。”总督说,哑然一笑对着这些小事不在意。
只是陈晋脸色带着一些沉色:“我有一件事要向大人禀报。”
“什么事?”总督这样的说道。
“大人,原本有海贼头目上百,裴解元却在俘虏后命人诛杀数十,却不知何故。”陈晋说着。
“杀俘?”总督迟疑了一下。
“我会问问,你下去吧。”总督转过脸来若有所思,陈平快要出去时,又听总督吩咐:“不要宣扬出去,我会处理。”
“是,大人。”陈平退着出去,有些沉默,总督又命着:“请解元进来。”
裴子云入得书房,总督正端青花瓷杯喝茶醒酒,转过了脸,半晌一笑,说:“这里没有别人,我可以说,这次,你帮了我很大忙。”
“这的确是朝廷和总督之福!”裴子云认真的说着:“要不,事情没有那样容易。”
这话看起来说的空,但说中了总督的心,总督一笑:“话是这样,你功也是不能抹杀。”
说着点首递上了一个折子:“这是我给皇上折子,里面有平倭这事的具奏,因此请功为你求封真人。”
裴子云起身,深深一躬:“多谢总督大人。”
别人不懂,裴子云明白,平倭上折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在这折子里带上一笔比专门求封强一百倍。
单是这手,总督就报之以琼瑶了。
总督又说着:“不过听闻你杀俘?”
裴子云起身看了一眼总督,笑着:“那些事太杂,混在这折子里不但不伦不类,而且还多有祸端。”
裴子云说完,把一个信递上去。
总督有些愕然,打开一看,就大怒,“啪”的一声摔下:“济北候怎敢,陈平怎敢,你可查验清楚了?”
“查验清楚了,所以我才尽数杀了。”
这时风吹入,将窗纸吹得时鼓时凹,裴子云淡淡的说着:“要不,这事大家都得一塌糊涂。”
“好,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总督一摆手,冷冷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