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盔甲缝隙里不断流下,将人身体温带走,奇怪的是,虽寒冷,个个不作声,宛是一条黑蛇一样行军,偶然结结实实摔在泥水里,都是一挺身跳起来,继续走路。
抵达一处,一将看上去很年轻,二十五六岁,面上满是冷峻,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问着:“快到太平县了么?”
前面甲兵扫了一眼周围,点首:“将军,我们已经到了管子铺,还有十里,就到县城。”
“停”这人是游击将军,听着就举起了马鞭,大声喊着,随着命令,三千骑兵拉住马鞍减速停下。
游击将军扫过骑兵发令:“全部吃干粮肉干,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准备作战。”
三千骑兵听着,默不作声,纷纷取出干粮肉干,在马上大口吞咽,有雨水混汗水流下,也根本不管,大口吃了下去。
跟在游击将军的是一个道官,听着话,连忙劝着:“将军,上面只要您咬住敌人骑兵,不能使它逃去,裴子云凶悍,要是我们折损伤了我军锐气还是小事,不胜让其逃了,怕陛下还会不喜……”
“混账”游击将军听着,脸色一青,对着呵斥。
“我骁勇营精锐无敌,人数也与敌人相当,忠勤伯的朝廷骑兵不也号称精锐,持数倍之众,还不是给我打得落花流水?”
“我们的兵力,就算正面打都可得胜,何况我们还有内应,白天特使传来消息,县里正在大掠,就是夜袭的好机会,只要杀得裴子云,我们就能大胜,陛下有令,杀了此燎,官升三级。”
只是说着,游击将军眼上面都带上了血丝,蠢蠢欲动。
随军道官听着一窒,说不出话来,这将太自负了,要知晓裴子云战绩辉煌,哪里那么容易好杀。
但道官看着游击将军红红的眼神,妖性桀骜,别看是自己人,这种情况,分说也没有用,又将话又咽了下去。
游击将军看着道官被自己敲打老实了,脸色渐缓,问着:“特使胡褚还在吗?”
道官闭目感觉了下,城中就有感应,禀告:“在,还在县内。”
“这就对了。”
只见游击将军脸上带着凶悍,看向着远处的县城,贪婪舔了舔唇。
城墙
一行人靠近,这时入夜了,眼见着城墙上,有着火把点燃,还有兵甲来回,警惕眺望远方,游击将军反安心了,要是连防备也没有,才觉得有诈,当下命令着:“传信,让特使开门,我们就可杀进去。”
“滋”道官取出了符箓一点,符箓就燃烧了起来,带着暗淡的光芒,火光迅速的蔓延,转眼将符箓烧尽。
城内
临时用沙袋垒成了夹道,夹道两侧,骑兵林立,个个都已经食饱并且睡了一个时辰,穿甲而骑在马匹上,带着杀气,而裴子云骑在马上,脸如寒露,手中把玩着符箓。
特使绑在夹道口,身上都是伤,带着恨意死死的盯着裴子云,还不停挣扎着。
“呼”
裴子云看着手上符箓,符箓烧了起来。
“是让你打开城门?此将还真是自负,真当我是摆设不成?”
“你也是蠢货,要是躲避不动,或一时找不到你,可偏偏还想用符箓通讯内应——我是地仙,城里符箓通讯,还能不觉?”
裴子云说着,看向门外,露出了笑意:“全部藏好,火油准备,只要璐王军进来一半,立刻动手,封闭城门。”
“是”
裴子云才说完,骑兵都压抑着兴奋散开,隐蔽在各处,又一挥手,就有人上前,将城门打开。
“滋”
随一声响,县城大门打开,这人和特使相似,门才打开,顿时城墙上发觉,惊呼起来,还敲着锣,一片惊慌。
“城中果没有防备,太大意了,杀,杀进去,杀光他们。”游击将军大喝着。
“裴子云不设防,轻易就开了城门,恐怕其中有诈。”道官看着县城,城门黑洞洞,就是一只野兽将着人吞没,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嗯?裴子云只是没有料到我们来的这样迅速,而特使武功高强,所以开了城门,这并无可疑之处,你怕什么?”游击将军说着,在城门处,特使已战了起来,就有人想将城门关闭,道官还想要说什么,游击将军理都不理:“你要是不敢上,那就留着吧,到时我会如实上报朝廷。”
这样一说,游击将军再也不管面前公公,一声怒吼,鞭子狠狠抽在马上,马一吃痛,发力奔驰上前,喝着:“杀,跟本将冲进去。”
身后的骑兵根本没有丝毫犹豫,鞭子同样抽下,滚滚铁流一样,对着敞开的大门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