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手指间的小纸条上赫然写着:我好喜欢罗大乐……
是她的笔迹……
陆小芒捂了眼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动一下。
她竟然,真的,真的写过这样的小纸条。
她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丢脸啊,太丢脸了。
九岁就犯花痴,跟同桌写小纸条……
没成想,自己变傻之前,还干过这样的事。
要是林益阳知道了,一字又要大发雷霆了。
这一念头刚划过心间,陆小芒就把它掐断了。
怎么会又想到林益阳?
不是决定要敬而远之了吗?
陆小芒坐起来,两手不停拍打自己的脸,嘴里喊着清醒点,清醒点。
“这不是前生了,你不再是林益阳配偶栏上那个傻子了,也不用听林益阳的话,服他的管了。
别动不动就想起这个人。”
说完之后,陆小芒就拿起铅笔,找出本子,在空白处唰唰地写了起来。
离他远点。
离林益阳远点。
“小芒,小芒,天富在不在你那屋?跟他说该睡了,让他赶紧回我屋来睡觉。”外公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陆小芒丢下笔,弯腰往床低下看了看,又拉开木头柜子的门瞧了瞧,这才跟外公说:“天富不在我屋里。”
“那可奇怪了,其他的屋我也都找遍了,都没找见他。这都快九点了,这娃总不会还在外玩没回来吧?”外公一边疑惑地说着一边往外走,“我去附近找找天富,小芒你明天还要上学,没事就睡吧。”
外公走后,陆小芒又写了几行字之后,写着写着她就开了小差。
天富贪玩,擦黑了才着家的事经常会发生,可是八九点了还没归家的事这是第一次。
好像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看见天富。
不,是从她今天早上在乌玛山的池子里醒来之后,她就一直没见到过天富。
陆小芒赶紧出了屋去找天强,天强这会儿已经洗完澡,穿了条小裤衩,手里拿了条打了补丁的裤子正在往腿上套。
看到陆小芒来,他赶紧三两下套上了裤子,又扯过床头的上衣套上。
“芒芒表姐,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穿好了。”
天强刚穿好衣服正在穿草鞋,舅舅就从小木屋那边转了出来,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遮着火苗,防止夜风把火苗一下子吹熄了。
“天富这不听话的皮猴子,中午饭都没给我送,我在田间饿了大半晌,跑到伙食团的时候,伙食团收拾干净了,我饿着肚子插了一下午的秧,还说晚上吃饭收拾他娃儿的,结果晚上吃饭也没看到他。
估计这皮猴子在哪儿玩疯了,后头想起来又怕挨打,就在哪儿躲着不敢回来了。
我提着灯出去找找,这大晚上的,土路又高低不平,灯照不了几步远,你们俩就不要凑热闹了,赶紧上床早点睡。
我找着了天富就回来了。”
陆小芒听了舅舅的话,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今天一天,不止她没见到过天富。
舅舅,外公,天强表弟后来都没再见到过天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