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乐,回去吧,我有点累,想趴着睡一会儿,你别吵我了。”陆小芒竭力忽略林益阳的手,慢慢使自己平静下来。
罗大乐的脚步声停在堂屋外几米处,然后又转了个向,蹬蹬的往院外去了。
陆小芒松了口气。
“林益阳,放开我。”
搂在她腰侧的手和按着她头放在肩膀上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林益阳的声音懒洋洋的,有点漫不经心。
“我没说过会放开。”
跟林益阳比力气那是自讨苦吃,比脸皮厚也是拍马不及,陆小芒百般无奈,只得放软了姿态,轻声询问:“那你想抱到什么时候?我快饿死了。”
“你们伙食团吃些什么?”
“稀粥。”
难怪你瘦得跟条发育不良的干瘪豇豆似的,九岁了,看起来比七八岁的孩子还要瘦小,餐餐吃稀粥,哪来的营养长身体?
林益阳这时才得了空,微微转动眼珠子打量起堂屋里的摆设。
在农村来说,堂屋一般就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所以摆设会相对体面些。
堂屋里都这样了,卧室那边会更破旧。
他迅速得出一个结论,陆小芒外公家是名符其实的家徒四壁。
林益阳慢慢放开了陆小芒,牵起她小小的手,放在掌心一印,陆小芒的手竟然比他的手小两圈儿。
陆小芒的手不仅小还粗糙,指腹上满是老茧,手背上还有好几处浅白色的疤。
她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
再往上看时,林益阳目光一凝。
手腕上还有一条条的淤青。
陆小芒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想要把手从林益阳手中抽离,却被林益阳飞快的一把抓住,反手握紧。
“捏疼我了。”陆小芒轻呼。
林益阳的手立马松开了些,语气却依旧不善,眸色清冷,眼瞳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我给你紫草油是让你用的,不是让你收着好看的。为什么不用?”
他生气了!
他生气了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就这模样,眼珠子一动也不动,跟镶嵌在雕塑上的黑色宝石一样,幽幽闪着光,却不动。
这个时候,得顺毛。要是逆着他,他就要暴跳如雷了。
陆小芒立刻作小伏低,垂眸道:“怕,怕淋到伤口上会疼。”
可怜巴巴的样子,跟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柔弱而惹人心疼。
“我考虑过,伤药洒到伤口都会有刺激,只有油状液体是很柔和的,紫草油淋上去不会疼。东西在哪?拿出来,你要不信,我当场试给你看。”林益阳绷直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开始循循善诱。
“当场试?怎么试?”
“我屁股上的伤也没好全,我也用的紫草油,随便淋,我眉头也不会皱。”
陆小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被人用枪穿了肩胛,用一件衣服的袖子勒了一下伤处还能跑三天三夜,甚至是被人硬挑子弹时都可以面不改色说不痛的人,屁股上淋点紫草油会皱眉头才怪了。
再说了,谁要看你屁股……
“不用试,我信你。”
“把紫草油拿出来。”林益阳坚持道。
“我说了我信你,不用试……”上衣已经被她情急之下扒了,再露半拉屁/股……这算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