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内,门窗紧闭。
政委和田园面对面坐着。
政委一脸凝重:“你要反映的事是什么事?”
田园如坐针毡,眼神挣扎。
政委拍了拍田园的肩膀,安抚道:“说吧,不要有顾忌。”
田园迟疑着抬起眼,主动交待了林益阳离团前与他有过一番对话。
“徐略说的可能是真的,我们团长中枪后说的那两个字有可能真是谢谢。”
“你说什么?”政委把眼一瞪,田园吓得不敢再继续说了,讷讷地坐着。
政委知道自己吓到了人,又安抚了好一阵,田园才开始继续说:“团长在离团之前,我和团长在一起,团长给我下了一个命令,说要交给我一个任务。
他,他竟然要我开枪打他一枪!
我当时吓着了,当然不敢答应下来啊。后来,团长就说他要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洗把脸,让我们在会合地等他。”
听了田园的话,政委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试探性地问田园:“听说林益阳对自己和对属下都很狠,你们平时的训练项目是不是很难熬?”
田园哭笑不得地看着政委,大声回答道:“我们对团长没有怨恨心,相反,我们很崇敬他!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团长真的让我开枪打他!如果我今天对政委说了一个字的谎,政委可以随时处理我!”
政委表情复杂地送走了田园,又去见了徐略,之后,他一个电话打到了首都林家老宅。
电话接通后,政委怨念满满地对林宪东说:“你孙子可真能折腾,还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竟然先要自己的兵开枪打他,然后又瞅准空子趁人野尿的时候突然出现吓人,终于被人打了一枪之后就自己溜了。
林老我跟你讲,这些年为了把他留在中原地区,我压了他一百多道申请,不许他往边境去,特别是中南边境去,他对我也一定颇有怨念,所以这次由我主持的军事演习,他才给我闹这种幺蛾子整我!
林老,你得给我个说法!”
“人现在在哪儿?活着的吧?”电话那头的林宪东问政委。
政委一肚子火气没地可以撒,闷声闷气道:“没人见过他,那么近的距离被空包弹打中,不死伤得也绝对不轻,他还避开所有人溜走,要是一个不好,这会儿可能就已经横尸荒野了。”
“他往哪个方向去的?派人找找看,我承你这个情。找到人后,该咋处理咋处理,按军中条例来,我绝不插手过问。”林宪东道。
“找到人,如果是个半死不活的人,我不还得找人医治他么?等医治好他,我气估计早就消了,处理,处理个屁啊!林老,你们姓林的就是这么爱耍心眼儿……”政委道。
“喂?喂?林老?信号不好么?咋没声了呢?”政委冲着话筒又喊了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宪东已经把电话挂了……
挂了,挂了。
“一到关键时刻就装傻……这也是你们林家人的禀性!哼!我决定了,找到那小子医好后,我也不消气,我得治他的罪,严肃处理他!”政委愤愤地把话筒撂了。
然后,政委又派了搜索小队去找林益阳,还吩咐人家:“带上军中最好的医务兵……带上止血包……再带上点止痛药……还有啥呢?”
通讯兵眼皮抖抖,这是要搬个医院去么?“医务兵育不了那么多东西。”
“那就去个医疗小队,我说的东西全给我背上,要是落了一样,回来看我咋处理你们!”政委恶狠狠冲通讯兵挥了挥拳。
而政委的一切安排都注定要落空,因为这个时候的林益阳,已经跑到了昆城,距离演习地三千多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