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响的车突然不响了。
阿笙怔了怔,这才发现用力踩油门车也不走了。
阿笙看了看油表,明明显示满的啊……
再一看,好像色不太对,正红色的指针怎么变成了砖红色?
阿笙用手指摸了摸,然后又用指甲刮了刮,刮掉了一层红色……
脏脏的油表盘里有一根细细的针,指着零……
阿笙挑眉呵了一声,然后摸着自己额头不作声了。
这是武末花大价钱让罗银弄来的车,罗银还额外向武末要了两百块钱油费。
约定会合的日子在后天,在这之前,老于会载着武末往昆城跑,然后捡一个僻静地儿把武末放下,继续把后面的车子带着去昆城,武末会再潜回红星种植基地执行任务。
在后天之前,三人都是各跑各的。
武末和老于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阿笙只能寄希望于过路车辆。
她等了半个小时,车毛也没见着,又等了半小时,她就困了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车声,睁眼一看,只看到个呼啸而去的车屁股……
坐车里等不现实,她就拿上草帽下了车,伸着手臂直摇草帽,又摇了半小时,终于看到一辆小汽车。
阿笙赶紧往路中间站了站,使劲朝着那边摇草帽,一边摇一边喊:“帮帮忙,帮帮忙。”
开车的男司机是个大胖子,探出头看了看,然后那眼就粘到了阿笙脸上收不回去了。
坐他旁边的中年妇女猛地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一边扯一边絮絮叨叨地道:“看啥看?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长成那个样儿,小心是野狐狸变的,专门挖你们这种男人的心肝吃……”
男人头发被拽得生痛,眼还在往阿笙这边瞅,女人气极,直接侧身过去伸手压住了男人腿,使劲往油门上点压,车子哧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胖男人吓得脸色发白,狂甩方向盘。
男人扭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
女人又使劲揪住了他耳朵提了提,一边提一边喊:“一频道,二频道,再不开车,我给你开全频道,从一到十二给你扭个遍。”
“呀呀呀,疼啊。开,我开,开啊,赶紧撒手啊。”
车子开远了,阿笙不再摇晃草帽。
这里的人还相信狐仙这种聊斋啊……真是迷信。
接下来几个小时,公路都没有来往车辆,阿笙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腿都站麻了。
荒山野岭,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救援,阿笙拉开后座的车门准备歇息一下。后座比前座宽敞,还是连座,蜷一蜷还能躺人,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遮光的黑布帘,如血的夕阳正好能够到她眼睛。
阿笙掏出手绢折成三折往眼睛上一蒙这才感觉好多了。
林益阳追上了黑色桑塔纳,车上只有老于一个人,老于没得罪过林益阳,在他受伤那会儿,阿笙和武末都不肯载他,老于却表现出过不忍,林益阳问不出武末和阿笙的下落,只得作罢。
离着昆城已经只剩下几里地了,林益阳回了趟医院,正好遇上到处找他的陈苦难。
陈苦难见他在病房里翻来翻去,好奇地问他:“找啥?很重要的东西啊?”
“画。”
“什么画?上面画着什么?”
林益阳抿着唇不说话了。
“你不说画着什么,想帮你找也找不着啊。这病房你走后就收拾过消毒过了,要是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收走了放到仓库去了的。”
林益阳要了仓库钥匙,在仓库里翻了一夜,依旧没找着那张画。
当年,他画了很多张画,只有两张时常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