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缭绕,热腾腾的蒸汽从茶壶里慢慢的飘了出来,一遇到冷空气就化作了丝丝白色可见的雾气。
林宪东坐在太师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茶壶,每当有这种白色气体显现时,他就凑近茶壶用力吸上两口,然后一脸满足地嘀咕两句,皱得像树皮一样的老脸上全是欢喜,心里也跟吃了蜜一样甜。
这可是孙子给他泡的第一壶茶,也可能是有生之年的最后一壶了。
他是真舍不得揭开盖子喝,就是这样闻着都有点怕把味闻没了。
林益阳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林宪东趴在茶壶盖子上闻味儿。
“爷爷,你干什么呢?”回来的路上下了点雪,林益阳头上肩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他一边抖雪一边往门内走。
跟在他身后,足足有好些天都不着家的黑长毛大狗身上也白花花的落了一层雪,见到林益阳拍雪,将军也咧嘴笑着开始大力摇晃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雪就噗呲噗呲地被甩落下来。
将军周围又跟下了一场雪似的,纷纷扬扬的。
正在闻味儿的林宪东听到林益阳的声音,立马扭头看了门口一眼,真看到林益阳那张脸的时候,林宪东又怒不可遏了。
这个孙子是不是真傻啦?!
“你怎么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不是让你有多远跑多远么?不是让你去投奔你爸么?你这混小子听不懂人话还是真想让我绝孙?!”
林宪东一边呐喊一边转着头往屋内四处看,好像是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来打林益阳。
“爷爷,别找了,就算你找着了趁手的武器,你那老腰闪了也起不来,只能看着我干瞪眼。得了,老年人不要这么大火气。”
林益阳快步走到林宪东面前,伸手揭开茶壶开看了看,茶水一点都没动过,茶叶在开水中泡的时间太久了,茶汤的颜色变得怪怪的,哪怕是现在喝口味也不行了。
林益阳拿起茶壶打算重新去泡一壶。
林宪东趁机伸手夺了茶壶就要往林益阳身上砸,不过他的样子做得极其的凶神恶煞,茶壶在手里晃来晃去却连点水汁都没晃出来。
“我还没老到要人时刻盯着伺候的时候,你这混账小子赶紧给我滚,去找你爸去!
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要是再跑回来我看到你一次打一次!”林宪东色茬内厉道。
林益阳一屁股坐到了另一张太师椅上,把那封阿笙写给徐天来的信重新掏了出来捏在手上,另一手强行把林宪东手里的茶壶又夺了放回茶几上,这才把信递给林宪东看。
“爷爷,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我不用亡命天涯了。”林益阳语调轻快地道。
林宪东疑惑地瞥了林益阳一眼才把信抽了出来展开看。
老头子刚看了两行手就开始激动得抖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问林益阳:“这事是真的啊?你可别随便弄封信来糊弄你爷爷!”
想到糊弄这个词的时候林宪东又赶紧盯着信再看了一遍,这一看,立马又气得吹胡子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