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笙的小院离开后,林益阳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他呆呆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般,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林宪东和宋杰都十分担心。
因为强行踢门冲出,他屁股上的伤口早就迸裂了,一直在往外渗血,可是他却不管不顾地躺在床上,无论宋杰怎么叫他他都不肯翻身。
他不肯翻身,宋杰就没办法给他上药和重新包扎。
林宪东和宋杰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想把他硬翻过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没能成功。
林宪东气得在他床前走来走去,像是头喷火的恐龙。
“不就是个女人么,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你为啥非死盯着一个?大丈夫何患无妻?!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跟条死狗一样,我看到都鬼冒火。”林宪东怒道。
林益阳眼皮子也没掀一下,依旧定定地盯着床帐顶,像是要把那里看出一朵花来。
窗外突然传来簌簌的声音,像是落雪的声音。
簌簌声越来越密集,只集中一个地方,听着有些怪异。
林宪东走到窗边,探头看了看。
院中的老梅树正在剧烈摇晃,一条黑长毛大狗子在树下不停扑腾,树枝上积压着的雪就簌簌落了下来。
雪下有一朵朵白中泛红的花朵也在轻轻颤动。
将军越跳越高,终于在跳得最高的一次张嘴咬下一枝带着冰雪和两朵红梅的细枝。
它用嘴叨着梅枝从窗户边走过,扬起狗头一抛,梅枝就被从窗口扔了进来,落在林宪东脚下。
将军转身跑向厅屋。
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了好几分钟。
林宪东骂了句死狗,正打算过去看看将军是不是又发疯要拆家的时候,将军叨着一朵桃花枝又跑了回来。
将军把桃花枝和梅花枝都叨到了林益阳床前,嘴一松,两枝花枝就掉到了被子上。
将军用爪子把两枝花往林益阳眼前推了推。
林益阳根本没看它。
“敖敖!”将军又把花枝推了推,见林益阳还是呆呆的,它就用前肢用力刨了他一下。
林益阳终于瞥了将军一眼,眼角余光同时也看到了被子上的桃花枝和梅花枝。
将军叨起桃花枝,放到林益阳鼻子前让他闻。
林益阳鼻子动了动。
将军放下桃花枝,又叨起梅花枝,还是放到林益阳鼻子前。
一股淡淡的花香飘进了林益阳的鼻子。
林益阳瞪了将军一眼。
现在是大冬天,不是桃花开的季节,桃花也没有香味,所以是枝假花。
梅花带香,还有霜雪气,所以是真花。
这狗拿一枝假花和真花是想做什么?
将军叨起桃花,看着林益阳敖敖叫了两声。
“假的。”
将军点头。
挂在檐下的鹦鹉也尖着嗓音学了一句舌,“假的,假的……”
林益阳突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将军是从阿笙家回来的。
将军不是人,可是它却比普通的狗聪明很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通人性。
它想告诉他的一些什么……
“假的,假的……”鹦鹉一直在重复学着这个新词儿。
将军一直在不停点头。
将军想告诉他的,就是假的这两个字。
“宋杰,过来给我上药,爷爷,找人盯着阿笙那边,在我伤好之前,不要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