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阳上了公交车,坐了十九站,又下了车,换了另一辆公交车,又坐了二十一站,下了车之后在公交站台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之后才抬脚往金鱼胡同隔壁的杨柳胡同走。
杨柳胡同是个死胡同,因为胡同真的太狭窄了,入口都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入,而且越往里走越狭窄,最狭窄的地方就是一个瘦子侧着身也走不过,所以这个胡同里没有人住。
林益阳往前走了一段就停下脚步,眯着眼睛往前看了看。
前面就是杨柳胡同最狭窄的地段。
一个男人不上不下地卡在胡同里。
他的头低低地垂着,身上落满了雪,头发上还结了一层冰,一缕一缕的,像是冰刺扎了一头。
林益阳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那人突地扭头看了过来,因为动作太大,脖子上结的冰一下子就破了,发现喀嚓一声。
看到林益阳的脸的时候,那人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可胡同太狭窄了,他的身体全都被卡住了,除了脖子和脑袋还能扭动之外,其他部位动都动不了。
他在这儿呆了快三天了。
风吹日晒,又打霜落雪,没吃没喝,差点给冻成冰棍。
嘴里还塞了一双臭袜子。
想呼救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要是林益阳再不来,他估计早晚得冻死饿死风干成肉干儿。
“还没死呢?我还说过来给你收个尸。看起来来早了些,得,过两天我再来。”林益阳面无表情地道。
说完这句话,林益阳转身就走。
那人看林益阳走得又快又急,转瞬间就已经走出好几米,不由得急了,想要喊又喊不住声音,情急之下只得拿头往前砰砰撞头。
林益阳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赶着去死?好让我别等那么久?”
那人不住摇头。
“不想死?”林益阳问。
那人赶紧点头。
林益阳默默地望着那人,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摇了一下头,“留着你又没什么用,还是死了干净,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就得了。
最近心情不好,很想杀人。要是让你活了,我还得再费心思去找人来杀,麻烦。”
那人一个劲儿地摇头,表示他不想死,摇完头后他一双眼睛又使劲眨巴眨巴,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挖不了坑埋人,得,咱们换个地方。”林益阳走回去,一手刀砍晕了男人,然后把他硬生生从墙壁里拽了出来,也不管他身上的皮会不会蹭破。
把人拽出来之后,他又凝神听了听,然后就把人用力举了起来,举过头顶,用力一抛一扔。
那人就跟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到了背靠杨柳胡同的一间院子里。
落地之后发出啪的一声,显然摔得不轻。
林益阳好整以暇地走了出去,从补鞋匠家所在的那个胡同口插进了金鱼胡同。
补鞋匠家的门上贴着封条。
林益阳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这边,一跃而起,一只脚在围墙上踩了一下就窜进了院子里。
熟门熟路地找到地道入口,掀开地毯钻了下去,一溜小跑,没一会儿就跑到了马三家。
从后面那间屋里转出来之后,他穿过客厅去院子里把刚扔过来那人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屋。
与此同时,一辆银白色的摩托车驶入金鱼胡同。
摩托车在补鞋匠家门前停下,车上的人走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伸手把封条快速揭下,推开院门。
把摩托车推进门之后,院门被快速关上。
戴着黑色头盔的女人站在客厅门前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掀卷起来的地毯一角和地毯边薄薄一层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