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可以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至于谢浩然看书这件事,在座的任何一位同学,如果你们能够做到他那个程度,我也一样可以批准。”
停顿片刻:“好了,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下课铃响了。
老师离开教室后,谢浩然立刻成为了几乎所有同学围观的焦点人物。
“嘿!老谢,你都跟生物老师说什么了?怎么你上课看书也没人管啊?”
“太牛了,老螺蛳说你提前做过那张测验卷子,是不是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感觉教数学的袁老师好像不太喜欢你。”
“老谢,你上课的时候看什么书?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各种问题铺天盖地压过来,教室后排变成了热闹沸腾的菜市场。谢浩然苦笑着把椅子朝前挪了挪,用身体护住放在课桌里的书包,随口敷衍。
谈论话题很快转移到了戴志诚身上。
“那家伙真过分,从上午就开始举报,每节课都这样,一直没停过。”
“你懂个屁,人家戴志诚是优秀生,老师面前的红人。看过《鹿鼎记》吗?大当家陈近南都说了:朝廷鹰犬脑袋上的红顶子,那是用人血染成的。没有告状举报,哪儿来的立功受奖?”
“但我看老师没理他啊!上午下午加起来四节课了,咱们老谢仍然坐在这里巍然不动,身上毫毛都没掉过一根。”
“谁知道呢!也许是告得多了,老师听得烦了,也就不想管了。”
在班上,好生与差生之间,形成了泾渭分明两个阵营。这种划分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线条,但是每个学生都会不自觉划定自己所在的群体。只要分数和排名存在,这种划分就永远不会消失。
来自周围的议论让戴志诚脸上阵阵发烧。他呆在那里坐立不安,不时偷眼朝着侧面的柳怡霜望去,发现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学时间到了。
戴志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慌慌张张小跑着离开教室。
这不是他平时的作风。如果没有等到柳怡霜一起,他绝对不会走。
蒋旭东坐在谢浩然旁边,看着戴志诚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得“噗嗤”低声笑起来:“他好像很怕你。”
谢浩然耸了耸肩膀,表情很无辜:“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看着前排同学已经站起来离开教室,蒋旭东偏过头,好奇地问:“对了,你现在怎么根本不听老师讲课啊?上课时间都在看书,书上也全是外文。老谢……你该不是像数学袁老师说的那样,属于被“放弃”的吧?”
在学校里,“被放弃的学生”不是什么秘密。成绩太差老师也没心思教,也不是所有老师都会尽职尽责,像亲爹亲妈那样对你苦口婆心。他们肯定会劝说,会训诫,会对不听话的学生严加管束。然而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听得进去,有些人无论如何也劝不过来。好生与差生之间的巨大天堑就这样产生,差距越拉越大。
罗文功算是老师当中比较好的。就在隔壁的高一二班,上个星期有两名学生主动转校。据说是入学的时候因为考分不够,曾经与校方签过协议:如果连续两次测验分数排名全班末尾,就主动申请转学。
不转是不可能的。继续死皮赖脸呆在班上,老师根本不会管你,甚至有事没事都会找随便找个由头骂你一顿。有这么一个典型立威,其他学生会觉得屁股后面随时有根鞭子在抽,加快速度往前奔跑。
其实这种事情很容易理解。学生成绩就是教师的业绩。考试平均分越高,高考上线的人数越多,就说明你教学有方。这与在企业工作是一个道理。有成绩才能拿奖金,干得好才能收入高。
至于那些学习不好,被当做垃圾放弃掉的学生……你们的未来,你们今后的人生,关我屁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师们……其实他们对我很好,真的。”谢浩然随意笑着,没有解释。
蒋旭东根本不相信。他伸出右手食指,虚空朝着谢浩然点了点:“不说老实话,长大以后木有小丁丁。”
谢浩然搂过他的肩膀:“走,走,走,去厕所里比比。”
“去你的,我还要赶紧回家做作业呢!”蒋旭东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刚说到“回家”这个词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开始凝固,随即消失,最后,缓缓摇着头,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