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定元感觉自己吃了一坨屎。
圆法寺是一坨屎,明慧要求自己捏着鼻子把它吃下去,我拒绝了,而且发下誓言,要求帮助,还要报复。
可是到头来,誓言当真,天罚降下,同样也是一坨屎。
早知道就不发出那么惨烈的誓言了。
可是在那种时候,谁会想到那么多?
谢浩然静静地看了贺定元一阵,才说:“贺掌门,这雷极门,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又是这个问题。
无视周围雷极门人愤怒的目光,谢浩然只安静看着站在面前的贺定元。
贺定元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能说不给吗?”
他很无奈,心里充满痛苦和屈辱。
谢浩然冷笑着发出讥讽:“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死了,我会觉得很开心,而且用不着自己动手。”
现在的情况,与之前截然不同。
准确地说,从贺定风与贺定雷一唱一和,对谢浩然这个供奉酬谢之礼压榨到最低点的时候,之前融洽的情分,就一丝一毫也没能剩下了。
没错,我的确是居心不良,想要谋夺你贺家基业。
可问题是,你们自己当众发誓,天地为证,关我屁事?
话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就像《古惑仔》电影里那句很有名的话:出来混,必须说到做到,既然说了杀他全家,就一定要杀他全家。
谢浩然其实很鄙视贺定元。
堂堂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面对修为境界只是筑基初期的明慧都不敢拼命。虽说大威德金刚功法长于进攻,威力巨大,可是眼睁睁看着诸多门人,甚至还有自己的亲弟弟重伤死去,仍然呆坐在地上,祈求祖先秘法保佑……这种人,根本没有修士之胆,冲天之量。就算他贺定元福泽延绵,长命百岁,又能怎么样?
是啊!从头到尾,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连脖子上那条浅浅的红色印记,还是最后时刻被明慧用刀子压出来的。
一丝怒意从贺定元眼中掠过,他很快变得颓然。苦笑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只是我贺家基业很多,事务麻烦,整理起来需要时间。要不这样,谢供奉你在这里休息几天,等我回去把账目理清,再来交接。”
“不必了。”
谢浩然断然否决,朗声道:“雷极门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门下弟子处理。我现在就跟你回洛底。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把所有账目交接清楚。”
“你……”
贺定元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气得极怒,忍不住想要张口骂过去,只是两个弟弟的尸体摆在面前,还没有变冷。只能强迫自己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下,压低声音道:“谢供奉,咱们毕竟是朋友,你不要太过分了。”
谢浩然脸上浮出一丝阴冷:“你之前怎么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怎么,现在后悔了?这件事情绝对不容商量,今天晚上我必须看到完整的账目。如果贺定元你觉得时间来不及,我们现在就走。外面有车,回去很方便,也很快。”
称呼已经改变,不再是什么“贺掌门”。
贺定元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全是挣扎的表情。
对面,躺在地上的贺天林陷入昏迷。
耳边传来谢浩然魔鬼般的声音:“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你的儿子。别忘了,你发下的誓言,可是以整个贺家子孙为质。如果你也拒不承认,那么接下来,雷击天罚,就该落到你儿子、侄儿,甚至是孙子那辈人身上。”
望着谢浩然深沉如潭水般冰冷的眼睛,贺定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心里最后一丝凶悍的火焰终于熄灭,木然地点点头:“好吧……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谢浩然叫住了他:“先等等。”
看着满面疑惑的贺定元,谢浩然淡淡地说:“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宣布一下我的身份?雷极门现在归我掌管,你应该尊称我一声:掌门。”
斗志一旦消失,想要重新聚起,就会变得困难。贺定元怕死,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勇敢的战士。在这方面,被天雷击杀的贺定风与贺定雷,比他要好得多。
此时此刻,贺定元脑子里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概念。他点点头,转过身,面对所有在场的雷极门人,用沙哑的声音说:“今天如果不是谢供奉出手,我贺家根本无人存活。我贺定元曾经发誓,无论是谁救我贺家于水火,都会将贺家基业双手奉上。”
停顿了一下,带着苦笑与无奈,贺定元侧过身子,给谢浩然让出足够的空间:“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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