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
贺定元呆住了,整个人很快变得憔悴起来。
他深深理解了贺明明话里的意思。
两个月都得活着,将要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羞辱。
他忽然有些羡慕已经死去的贺定风与贺定雷。与自己比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幸福。
……
谢浩然走出大殿,把混乱与发泄的空间留给那些需要的人。
身后,传来一阵阵越发高亢的喊叫声,其中夹杂着此起彼伏,凄厉到几乎不像是人类发出的痛苦尖叫。有人在哭泣,哀嚎与哀求的音量非常大,超过了正常分贝。有些尖叫刚刚发出就好像是被某种东西强行堵住,永永远远没有了后继。
坐在阴凉的屋檐下,谢浩然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玉溪”烟,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慢慢地吸着。
吸烟有害健康,但是现在他很想抽上几口。烟草对他来说算是一种消遣,单纯只品尝尼古丁香气,却不会损害神经。
谋算贺家这件事情,来得有些突然。
如果贺定元老老实实服从誓言,将贺家产业全部奉上,谢浩然也不会打出“贺家庶子、庶女”这张血腥残忍的牌。
修士的感知能力比普通人敏锐,像贺明明之类平时在家族内部深受压迫的人,只要使出“清心决”,在加上一点点幻术诱导,就会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有了第一个投靠分子,很快就会形成庞大完整的投靠集群。
至于忠诚……一群对未来完全没有希望,每时每刻都生活在黑暗深处的人,忽然间看到头顶出现了一丝亮光,为了看到蔚蓝天空中的太阳,他们宁愿付出一切,心甘情愿发下最恶毒,最凶暴,最虔诚的毒誓。
按照最初的计划,包括贺定元在内的一干贺家亲族,将在圆法寺僧人第二次袭击雷极门之后,谢浩然现身击败对方,让重伤致残的贺家亲族活下来。
如果没有白色凶虎的指点,从山中宝洞里得到大量灵花异草,谢浩然也不会临时改变计划,提前让贺明明等庶子、庶女提前发动。
效忠仪式在私下进行。把贺定元等贺家亲族送走,在景天酒店大会议室看到数量多达上百贺家庶族的时候,谢浩然也不得不为贺家亲族强大的“繁殖能力”感到惊叹。更重要的是,这种将所有庶族当做工具和玩具的做法,竟然得到了贺家亲族的赞成,并且实施。
也许是贺家族谱上那句“祖传功法,不得外泄”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但无论如何,贺家的毁灭已是不可避免。
大殿里传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
贺明明跨过殿前门槛,径直走到谢浩然面前,单膝跪下。她身上的运动衫被大片鲜血浸透,白净的脸上溅有血点,双手被染成红色,应该是用什么东西随便擦了几把,不太干净。谢浩然坐的位置较高,贺明明敞开拉链衣领,显然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从这个角度望去,她的身体毫无遮挡,一览无遗,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色。
“做完你要做的事情了?”谢浩然曾经答应过把贺定元交给她。
贺明明的身躯在微微颤动,内心深处充满了尚未退去的亢奋与狂热:“差不多了。暂时就这样,我……终于给妈妈报仇了……我会永远服从掌门您的命令,听从您的吩咐。”
说到中段,夹杂着一丝呜咽。只是她很快控制住情绪,语调声音变得坚定,而且果决。
谢浩然扔掉手里的烟头,抬起脚踩熄,淡淡地说:“按照原定计划整队吧!抓紧时间,今天晚上就回洛底。”
……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谢浩然带着半数左右的贺家庶族过了两国口岸,直接驱车前往自治区机场。
贺家的雄厚财力与人脉关系,在这种时候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贺明明直接包下了航空公司的一架班机,腾空而起,朝着北方飞去。
河东省经济不算发达,飞机只能在靠近目的地的邻近大城市机场降落。几十个人下了飞机,分乘四辆事先安排好的旅行车,朝着康县驶去。
……
清晨的阳光很美,诛灭一直改不了早早起来站在窗前,欣赏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的辉煌景色。
圆法寺的所在位置很高。寺庙虽未建在山顶,向东的位置却一览无遗。只是随着城市化规模不断扩大,遥远的地平线也不再是一条直线,出现了许多锯齿形状的建筑,让每天早起观日的诛灭心生遗憾,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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